闻言,小威尔逊给了一旁伺候的李纳德一个眼神。
李纳德接收到暗示,立刻退下。
而迟将麦低头,沉默且优雅地切了一块牛排。
而不知为何,小威尔逊在叶莲娜出现的那一刻,原本的焦虑逐渐淡化,他盯着她手上刻着英文字母“知更鸟”字样的小提琴,焦虑的眉眼缓缓抚平。
叶莲娜与小威尔逊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一笑。
农乌泽将二人情态收入眼中,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迟将麦,却发现他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眼里有打量,也有戏谑,更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宠溺?
农乌泽微微一愣,却转瞬即逝。
叶莲娜弹了一首难度颇高的曲子,一曲刚罢,小威尔逊便十分捧场地连连鼓掌。
“没想到叶莲娜小姐琴弹得好,人也如此美貌?”
侍候在一旁的李纳德微微一挑眉,跟着小威尔逊这么多年,老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看了看叶莲娜,又看了看小威尔逊,心里不住感叹:这位一上船就想着来顶楼找金主的叶莲娜小姐终于在这次旅途的最后一晚得偿所愿了。
三人开始一句一句附和搭台,所有的台阶铺好后。
小威尔逊微微一笑:“我的房间里有一把更名贵的小提琴,不知道叶莲娜小姐有兴趣试弹嘛?”
叶莲娜微微一笑:“乐意之至。”
直到两人双双离席,整个餐厅只剩下农乌泽和迟将麦两个人时,农乌泽也只是低头安静地吃着饭。
“有点不像你了。”迟将麦轻笑出声,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
农乌泽却一反常态地叹了口气,她放下刀叉,后背靠上椅背,语气淡淡,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怅然若失。
“叶莲娜是无辜的,长官。”
“但计划注定要有一个替罪羊,就像战争的胜利永远需要牺牲品,哪怕牺牲品是无辜的。”迟将麦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手帕,淡淡的擦了一下手,“政府下了一盘太大的棋,我们无法改变,便只能接受,这就是宿命。”
“一直以来,你都做的很好了,女爵小姐。”迟将麦微微一笑。
农乌泽不语,只是起身,走到舷窗那,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海平面,以及远方若隐若现、星星点点的海岸。
那是西雅图的海岸,是西雅图的灯火,是维多利亚号短暂的栖息之地,是只可远观却不可登陆的故乡。
自联邦颁布禁酒令以来,维多利亚号从出生到进入太平洋,便注定是干脏事的。
就像他们的存在一样。
良久。
农乌泽缓缓道:“先生,你答应过我,会给我讲你的故事,还剩下一个小时了,你还愿意吗?”
身后,迟将麦淡淡的“嗯”了一声,“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