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珍珠？”方华立刻醒来，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怎么了？”楚珍珠惊慌道。

“你冷静一点，”方华小心翼翼伸手触碰她，安抚道，“你只是太累了。”

“你滚开，你滚！”楚珍珠清醒非常，打开他的手，吼叫道。

方华的眼眶微红，他再次试图拉住她的手，楚珍珠却又激动起来，用力挣脱。

“别碰我！”楚珍珠暴躁地吼道，“滚！滚！”楚珍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喜怒无常，她只觉得非常非常烦躁。

小如小心翼翼地被喊进来，她看了方华一眼，方华随意套着外袍，正要离开，而楚珍珠坐在床角，浑身都有点抖，白皙的皮肤上隐隐泛红。

方华睨了小如一眼，拖着衣摆走了出去。

小如有点担心地看着楚珍珠激动的模样，轻声安抚着：“公主……方大人走了。”

楚珍珠似乎是卸下劲来，这才放松了下来，她伸手摸索着小如，小如立刻握住她的手。

“公主，您和方大人……”小如迟疑地劝道，“您就顺从一点吧，不然，要是方大人再也不来了……”

楚珍珠皱了皱眉，急促地喘着气，似乎是又激动起来：“你说什么？”

“公主您没发现吗，方大人不来，您就格外焦躁不安，还很不舒服。”小如垂下头，握着楚珍珠的手不自禁抓紧了。

“说清楚些……”楚珍珠心里闪过一丝疑影，希望在小如这儿确认。

“然后方大人来之后，您又跟平常不一样，变得很依赖方大人，所以您今日赶方大人走，奴婢也觉得好突然。”小如低声说道。

楚珍珠也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她意识到方华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手脚，她此时此刻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又难以挣脱锁链，又不能让眼睛复明，她崩溃不已，紧抱住头。

突然之间，她好像看见了光亮。

只是模糊的画面，完全看不清楚，她看向小如，也只能看见影子，像是都蒙了好几层布。

“公主？”小如奇怪道。

楚珍珠立刻装作自己眼睛不舒服的样子，揉了揉，眨了眨，内心却激动不已。

次日方华带楚珍珠去院中散步，方华时不时观察着楚珍珠的表情，她神情平静，没有了昨日那乖戾的样子。

楚珍珠坐上了庭院内的石凳，双手安稳地放在桌上，突然开口道：“你到厨房帮我做点心吧，我之前最喜欢的。”

方华心里有点动摇，他看着楚珍珠：“我让人现在做。”

“你亲自去，我现在使唤不动你了吗？”楚珍珠不满道。

厨房离现在的庭院很远，方华一去一回，再加上烹饪，也得好一会儿，在这期间，熟悉路径，就算是遇上什么人，大不了就是被带回去。

“……好吧。”方华悄无声息地示意小如看顾楚珍珠，缓缓起身，看了楚珍珠几眼，走去内院。

“公主，您别走远了，大人会怪罪的。”小如胆战心惊地扶着楚珍珠，楚珍珠却半凭着记忆，半靠着微薄的视力，一步一步往大门走。

她多么希望此时司徒衡他们带着人在门口等着她，她在快到大门的地方停住，看向那个方向。

此时方华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小如吓了一跳，方华伸手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方华注视着楚珍珠的背影，门口的护卫时刻准备拦住人，楚珍珠却只是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如，走吧。”楚珍珠伸出手。

方华缓步走上去，扶住她，一步一步转身往回走。

楚珍珠意识到是他，神态却波澜不惊。

“为何不逃？”方华轻声问，看着她的表情。

楚珍珠垂眼：“知道走不了。”

方华放心地用另一只手搂过她，紧紧与她靠在一起。

晚间，楚珍珠没有排斥方华，紧紧地抱住他，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给我下药了吧……”楚珍珠嗅够了，神智稍稍清醒后，侧过身，漫不经心地问道。

方华一怔，没有说话。

“你想让我依赖你吗？”楚珍珠神情不变，晃动着脚上的锁链，“我竟没想到，你用情这么深。”

“不顾楚羽的意思，硬要留我一条命，现如今又将我困在你身边，”楚珍珠突然笑了一声，“你为何非要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方华沉默良久，随后才迟迟说出口：“珍珠，你记不记得，你儿时去过东郊？”方华这才开口说道。

“不记得。”楚珍珠冷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