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珠这下也又来气了，她气得说不出话：“好好，什么都因为我，我这几日什么也没干，你就只管来冤枉我是吧。”

“是因为你。”楚银珠呼了一口气，让所有人出去，本来已经决定好不告诉楚珍珠的事情，现如今还是说了。

楚珍珠有点站不稳，她伸出手，摸索着坐下。

“……怎么还没完了……也就是说要打仗了？”楚珍珠问，“可是神山蒹自己死的，跟我们有何关系？找不到凶手，就来赖我们吗？”

“所以只要我去，就能平息战火了？”楚珍珠突然问道，语气里没有楚银珠预料的那种慌张。

“他们说有可能，我倒不觉得。”楚银珠缓缓说道。

楚珍珠奇怪地看了楚银珠一眼，她是在……挽留她？

“那现在结果如何？打算怎么办？”

“若是有结果，母亲也不会一病不起了。”楚银珠说。

楚珍珠沉默良久，楚银珠也没有再说话，不知何时起，她们两姐妹再也没有如此平静地坐在一起过。

“那……我试试呗。”楚珍珠闷声提道。

楚银珠扭过头看她，楚珍珠却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试了，南月还有机会，我要是不出去，南月不就完了吗？”楚珍珠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楚银珠，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楚银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谁说南月完了，你没有这么重要。”楚银珠冷声说道。

“哈哈哈……”楚珍珠突然笑了，拍了拍桌子，“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吵啊？”

楚银珠看向她：“我带兵去战。”

楚珍珠垂下头，叹了一口气：“楚银珠，你什么时候这么蠢过了？”

“你去战，死那么多人，两国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楚珍珠分析道，“我去，死我一个，结果说不定比你的办法好一点。”

楚银珠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我原本以为，你恨不得我去死，”楚珍珠眼眶有点泛红，看向楚银珠，“你现在怎么舍不得了？”

楚银珠的眼睛也红了，她扭过头去：“谁舍不得？”

“你之前做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虽然你真的很过分，”楚珍珠撇了撇嘴，“现在想想，你也只是在替母亲管教我。”

“虽然很偏激，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还是能管得住我的。”楚珍珠竖起大拇指，风趣地说道。

“现在说这些做甚，”楚银珠清了清嗓子，扭头看向神情抑郁的妹妹，“大不了，跟他们大干一场。”

“我想去看看母亲。”楚珍珠说。

“过几日吧，”楚银珠说，“母亲近日睡得多。”

“好。”

这么多年的心结，仿佛在此刻解开了，楚银珠走的时候，众人都震惊了，这次居然没有闹起来，而且大公主的眼睛好像还红红的。

方华进去房间的时候，楚珍珠没戴钗环，没施粉黛，穿着白色的长裙，眼睛里带着血丝，像一片脆弱的白色羽毛。

她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方华心里一滞。

方华走进去，关上门，楚珍珠转过身，不解地看向他。

看着房间内乱糟糟的器皿珍宝，方华蹲下身，收拾起来。

“这些都很贵的……”

楚珍珠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收拾，直到方华收拾累了，站起身，又看向她。

“殿下要不要吃东西？”

楚珍珠没有回答，定定地看着他。

“殿下，”方华垂下头，“在想什么？”

“方华，”楚珍珠沙哑的声音传来，“为什么要我死？”

“什么？”方华僵在原地，冷静地问道。

“为什么获国非要我死呢？”楚珍珠坐到地上，平复着呼吸，“我在楚银珠面前表现得那么视死如归，但是其实……我怕啊。”

方华立刻走过去，蹲下身抱住她，楚珍珠低声道：“母亲病了，也是因为我……”

“别这么想，”方华拍着楚珍珠的背，“殿下，地上凉。”

楚珍珠被方华扶起，坐到床边，她双眼无神，满脸的失落，方华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自己的心却在一下一下地抽动着。

“殿下不会死的，”方华缓缓说道，“我会保护好你。”

楚珍珠没有抬头，只是伸手，轻轻抱住了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