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帆并没有要求乔天息立刻回答她,按完之后,他便礼貌地退出了房间,留乔天息傻傻地在原地僵硬。
“他竟……如此容易向我求婚?”乔天息不是很相信这件事,自己难道就真的美到惨绝人寰,让人一见就想娶?
次日宁千帆一整日都不在府内,也省去了乔天息的尴尬,她找来锦簇,锦簇说宁千帆一大早就入宫了,不知所为何事。
乔天息抿抿嘴,没有告诉锦簇宁千帆昨日的求婚,只是痴痴等待天暗下来,然后迅速冲去夜市。
木雕摊主早就等待在那里,面对眼前货真价实的西渠人,他脸上没隐藏得住的一丝敌意,被乔天息发觉,她有点疑惑。
“走。”摊主还是指了指附近的茶馆,领着乔天息走了进去。
晚上茶馆几乎没人,二人寻了帘内的隐蔽位置坐下,刚一坐下,乔天息就迫不及待地问问题。
“那个……”
“你上次让我查他以前的事情,我查到了。”摊主平静了心绪,按照宁千帆教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幼时父亲战死,与母亲生活,十五岁时,其母在饭食中下毒,宁千帆侥幸活了下来。”
“什么?”乔天息惊讶地声音都大了起来,连忙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又放低声音,“亲生母亲?下毒?为什么?”
“这谁知道,只有宁千帆自己知道吧。”摊主只能对乔天息说这么多,他甚至也不知道宁千帆告诉他的是真是假。
“原来这就是他从不与人同桌而食的原因。”乔天息低声自语道。
“咳咳……”摊主催促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乔天息反应过来,犹豫半刻,还是先问道:“你知道,我师父和师兄如何了吗?”
摊主哪里知道这回事,他有点小慌乱,但是还是顺嘴说了一句:“他们好着呢,你只顾着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行。”
乔天息放心了,但是有点落寞,她知道时间紧迫,于是迅速再问道:“宁千帆向我求婚,你觉得我要答应吗?”
问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是什么蠢问题,作为一个暗探杀手,她难道还需要犹豫吗?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她只想要有个人来给她一个明确的建议。
摊主一脸惊诧,随即迅速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清了清嗓子,既然是将军的意思,那……
“你当然要答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深入敌营。”
“……”乔天息咬了咬嘴唇,时间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了,她敷衍地点了点头,站起身。
回宁府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有种不寻常的气息。
“将军回来了,”锦簇遇到乔天息,催促道,“正在息阁。”
在息阁?乔天息突然心虚起来,自己这些天偶尔出去见摊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宁千帆开始怀疑自己了。
乔天息推门进去的时候,宁千帆正坐在那里喝茶,看见她,神情微微舒展开,不过乔天息还是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
“宁将军,关于昨日……”乔天息抱起凑到自己跟前的小乔,刚想谈一谈成婚的事情。
“关于昨日,”宁千帆却抢一步提起,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突发情况。”
“……什么?”乔天息咬住嘴唇,问道。
“王上下旨,要我娶太傅之女梅氏为妻,”宁千帆低声说道,听不出情绪,“王上之命不得不从,所以,”
“将军不必纠结。”乔天息一听这消息,确实有点打击,不过,只要能完成任务,是正室是侧室又有什么分别,她又不在乎,她在乎吗?
“嗯?”宁千帆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乔天息轻轻呼了一口气,双手在袖中攥拳:“我可以做妾。”
宁千帆似乎没想到这个回答,他的眼神中久违的惊愕,盯得乔天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
乔天息不是很坚定,她不愿委身,但是更不想让别的女子先获得他的信任。
见乔天息沉默,宁千帆缓缓垂下眼,最终看向了她的小痣:“乔姑娘,不必强求,我不愿让你为妾。”
乔天息抬眼,对上宁千帆移过来的眼神,她突然有点心跳加速。
“只要将军心里只有我,为妻为妾有何分别呢?”乔天息用软软的声音说出口,那带着委屈脆弱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怜惜。
不是乔天息想这么做,只是那正妻进门,她在这个家里毫无立足之地,迟早会被赶走,宁可现在先求一个名分,难道那突然插进来的妻子,能比她和宁千帆更熟悉吗?
宁千帆注视乔天息许久,他虽希望她入圈套画地为牢,可心底里却不愿委屈她,他这般纠结,实际上他也知道,他真的想娶她。
可是此刻他看向乔天息,却发现意料之中的,她的眼神中毫无真情,有的只是刻意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