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也被吓了一跳,生怕是她端来的茶水有问题,连忙招呼宫人:“传太医!传太医。”
顿时乱作一团,有宫女往太医院跑走,有侍卫听见动静往这边赶来。
身后的疾雪火速上前用手帕擦拭着李长思的衣裙,李长思接过手帕自顾自擦起来。
“皇嫂见谅,长思近来由于思虑过重,精神不济,太医叮嘱每天都要用药调理,药里就有牛蒡这一味中药,以至于长思现在一闻到牛蒡的味道就容易不适。”
“不必劳烦太医了。”李长思一边用手帕掩住嘴巴,一边表达着歉意。
孙太后不是很相信,拍了拍李长思的手:“此事可大可小,还是传太医瞧瞧哀家方可安心。”
“传太医到宝祥殿候着。”
“这衣裙湿着可不行,天色渐晚,初春夜里寒凉,到哀家宫里头换身衣裙暖和一下。”
孙太后不容拒绝地带着李长思回到了寝殿。
“大长公主请更衣,奴婢们就在殿外候着,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宝祥宫偏殿内,宫女留下了崭新的衣裙便退了出去。
李长思倒是并不着急更衣,侧耳倾听,静静等待宫女的脚步声渐远。
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上面湿漉漉的吸满了牛蒡茶的水渍,李长思若有所思地看了片刻,朱唇轻启。
“御影。”
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李长思身后,无人知晓他如何出现。
“主子。”
“方才御花园和这偏殿可还有其他人?”李长思指的是宫中的暗卫和死士一类。
“主子放心,属下已提前探查过,并无。”
“着人把这方手帕送到陆陆手中,查查上面的药材成分是否有对本宫不利的成分。”
李长思垂下眼睫,烛火并不太明亮,背对着烛光,黑暗中她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御影接过手帕后悄然无声地消失。
更换好衣裙,李长思重新回到宝祥宫主殿。
孙太后已经备好暖手炉等着她了,方一进殿便被招呼过去孙太后身旁坐下。
李长思倒也没客气,取了暖手炉坐下。
她知道孙太后召她进宫定还有别的事要说,静静等待着今日的主题。
果不其然,孙太后爱怜地抚上她的头发:“原来我们长思已经在哀家没看到的地方悄悄长大了,如今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也是时候为长思择一位品行端方的驸马了,可惜你皇兄已经崩逝,未能看到长思出嫁。”孙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今珏儿是你的侄子,自然不好提起,长嫂如母,此事由皇嫂作主可好?”
孙太后满是温柔地询问着李长思的意见。
“先帝曾向哀家提起过,太傅柳辛,家中有一嫡子名柳澄轩,哀家已经提前打听过,乃是才高八斗,丰神俊朗的男子。”
“长思想必见过了,可还喜欢?”
李长思心中冷笑,原来在这等着呢。
朝中对柳澄轩此人风评如何,她不信孙太后对此一无所知。
今日尊金殿外她与柳澄轩的摩擦,飞雨亲眼目睹,孙太后又怎会不知。
无非是来当李珏的说客罢了,看来她的计划要提前实施了。
“皇嫂~”李长思罕见的娇羞起来。
孙太后以为她的害羞是答应,笑容刚上脸就被李长思打断。
“不瞒皇嫂,长思已经遇到喜欢的男子了。”李长思低下头敛去神色,不安地缴着手帕。
仿若感受到空气的凝滞,李长思抬头,疑惑地看向孙太后。
孙太后脸上的僵硬还没有调整过来:“这……这样啊。长思真是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则速度惊人,是哪家公子,让哀家替长思掌掌眼。”
李长思当作没听懂孙太后的话中话。
“长思也还不知道,只是在街上偶遇的商客,八字还没一撇,皇嫂先不要问了。”以手帕捂脸装作害羞。
李长思手上的浅粉色丹蔻格外扎孙西言的眼睛……
孙太后也是十分意外,不是皇氏子弟,亦不是世家公子……:“长思啊,你身为大长公主,身份尊贵,一介商客如何能配得上你!”
“可是,长思就是喜欢他的样貌啊。”
“皇兄在时便一直让长思找自己喜欢的驸马,如今长思找到了,皇兄和皇嫂也一定为长思高兴吧。”李长思双眼放光,天真地望着孙太后。
孙西言自己也是过来人,一看这丹蔻,这精致的妆容发饰,尽是小女儿家姿态,便知如何回事。
就是没想到李长思竟也容易被男子美色迷了眼,一时语塞……也不好再劝,此事便先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