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倩不停地挥舞双臂招呼两人过去,浮舟泛起涟漪,连带起芙蕖涟漪,惊动起飘飘蝴蝶争相齐飞。
“你们不要跑啊”沈含倩大惊忙的去抓蝴蝶。
林清宣一脸冷峻站在湖边的静静看着湖水犹豫要不要下去,还不到半刻就在沈妙仪一声一声的催促下。
“这个一只真蝴蝶的好好看,还有红蜻蜓,不下了看”?
“湖中央的芙蕖当真是别具一格的风范,你真的不想去看一看”?
林大将军被诱惑下去了。
好景不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公不作美春雨先是料料峭峭后而淅淅沥沥。
好在此时谷雨已过,尽管春寒消减不过现下也只能各自回去。
春雨落花,红花绿叶疯长。自幼生活在漠北的林清宣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细密的雨,在她对于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雨是弥足珍贵的是滂滂沱沱的模样,就是不似她现在感觉到触摸到。
“你现在才来,怎么现在连马都不喜欢你了”。
林清宣看着牵着马车撑伞而来的墨白,满脑都是上次漠白让黑俊踢一脚,哎哟乱叫的场景。
漠白收伞露出稍微带着孩子气稚嫩,又带上少年气息的脸庞抱怨回道:“漠北宫内禁止单骑,而且黑俊马格就是高冷一些,他只喜欢主上和姐……”。
漠白准备好马凳,微微颔首瞥见一抹红发问:
“大将军头上怎么有莲花”。
“沈妙仪说好看,就给我簪上”林清宣飞速上车整理好衣摆,抬手触碰到□□已经没有了温度,摘下递给漠白交代“收起来”。
沈妙仪刚下马车一路生风,层层叠叠的服饰中带着冷气冲进门就吩咐“花盈,快给我梳洗我要去一趟母后宫中”。
“马车,早已命人备好”。
在沈妙仪还在冷宫中和武才人相依为命时,花盈就伴其左右,稍微比沈妙仪年长几岁用旁人的话来说两人堪称生死之交。
沈妙仪听到花盈的回答心中浮石降下几分。
注视镜子她自己的脸,他们说她长可称上是绝色欲与牡丹争奇斗艳,叫人过目难忘。
木梳扣在梨花木的声音一同落下的是花盈的一句“妙仪,我会跟你一起走”。
沈妙仪仰头看着她竟是无言出口,花盈反倒是自顾自讲起。
“我出宫也早已没有家人出去也没有什么指望了,还不如跟着你走至少我们两个可以做个伴”。沈妙仪没有接话反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离开昭华宫。
季皇后喜静不喜宫中人多,现下宫中无人。
沈妙仪再一次整理仪容端正姿态,站于主殿门口正开口请示之际,殿中却传来她熟悉却倍感意外的声音。
沈含倩跪坐在地,身上外披依旧带着雨痕并没有更换。
很显然她从芙蕖灵源回来就匆匆赶来连同打湿披风都来不及换“母后!母后!”沈含倩呼喊声一声比一声大。
反倒让原本看向她的季皇后,背过身去不愿再听她多说。
沈含倩见母后依旧不愿转生干脆起身甩袖起身“是!我是没有啊姐聪慧,我从小就在母后你的庇护下长大,我也知书明理,不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我沈含倩是北国三公主,受万民供养这原本就是我该承担的”。
季皇后背对着她岿然不动。
面上表情从淡然转为迷惘好似身处层层云雾中,眼神中浮现思索之色露出剥开一层雾气的光出来。
“啊姐无须让替我,这飞来横祸因为无须落在无辜的宗士之女南阳身上,我心甘情愿和亲漠北完成一个应尽的使命,还请母后无须再为儿臣忧思力竭、殚精竭虑”。
沈妙仪一字一句、一言一顿中都透露出无比坚定的决心。
季勿依旧背对她,没有回应。
现下周围安静的可怕,原本属于春日生机蓬勃花鸟虫草都在这一刻停滞。
站在门外的沈妙仪怔愣在原地,只有指尖轻轻叩在门上,呼吸放到最轻,最慢微沈含倩一字一句都听在心里一股酸涩夹杂高兴的情绪也在中心蔓延开来。
明明是沈含倩都猜到的事情要过来阻止,她赶着过来请命去和亲还真的是可笑又无奈。
其实她自己明白人和人之间相处看透了就是利益交换。
“儿臣,先行告退,还望母后不要因此事而生气”。
终于安静被打破,沈妙仪转身走向柱子侧身藏匿其后,看着沈含倩背影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才重新站到门前。
“母...”
沈妙仪请安话尚未说出口就被“仪安,进来吧”。沈妙仪应声进门,又重新将门闭上。
季皇后早就坐好就等自己了,茶水滚滚,滚出腾腾热气,水汽包围在季皇后的四周,显得季勿有几分不真实。
沈妙仪无须多加思索就明白这一些话应该是她刻意让她听到的,自己想对策实在是多余。
满朝文武还有季皇后自然会是让她去,她应该早就知道的。
只怪春季让人生出旁的思虑。
她并不会感到气愤、羞恼只是一笑了之,季勿对于她来说可以算上是她恩师对她有再造之恩,要不是季勿的出现或许她和花盈不死在乱动中也会冷死饿死冷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