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甯来到赌场,却并不是找温廷晔,而是找阿鸿,她想确认一件事。
阿鸿瞧她来了,走上来说道:“甯嫂。炀哥来这边了,晔哥跟他在奥斯汀里呢。”
穆甯说道:“我不是来找他的。阿鸿。向你打听个事,赌场没合法化之前,奥斯汀地下守门的兄弟,会随便让人进门吗?”
阿鸿没多想,说道:“肯定不会啊,甯嫂。进门之前都得背调的。不管是经人介绍来的,还是资深赌客,都得保障他们是真的来赌的,而不是有其他目的。哎?甯嫂,您问这个是做什么?”
穆甯又道:“你认识白轲吗?是不是温廷晔把白轲弄成植物人后,你们这些兄弟们都把你们老大的本事,跟白轲的悲惨,当饭上谈资了?”
阿鸿听出了她的火气,挠了挠头,却也没不好意思,毕竟白轲在他们老大面前,确实就像一小鸡仔一样脆弱不堪,却也不能在穆甯面前这么说,只讪讪道:“这个……确实都知道这个人。”
穆甯憋着气。心道:那就说明在赌场见到白轲的那天,温廷晔是装的!守门的人,可只听温廷晔和莫炀的命令,没有他俩的吩咐,谁敢让无关人员进来,尤其是他们这些小弟们都知道的白轲。
所以,那天告诉白轲赌场位置的人,不是温廷晔就是莫炀。
越想越觉得是温廷晔!为了不给她留下无凭无据杀掉白轲的形象,上演一场为了自保不得不杀的戏码。如此大费周章,哼,除了他,可不会有人还会这样费心。
虽然她不知道他怎么算准的白轲醒来的时间,竟然比她知道的都早。想一想,也许他早就摸进了白轲病房,偷偷安装了监控设备。
彼时,温廷晔跟莫炀前后脚进了赌场。瞧见了她,温廷晔原本阴沉不快的脸上,不由得又愉悦起来,走到了她面前,微微歪了歪头,问她道:“来的话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可话音刚落,就猝不及防,被穆甯打了一巴掌。
那些赌客沉迷其中,是没在意这边的情形,可他那些兄弟和服务人员,可都傻眼了。
莫炀更是面色一凝,看着温廷晔脸上那红红火火的手印。心道:这女人的一巴掌,终于也落到了老大脸上。哀叹了少许,又思量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穆甯敢当着这么多人面,让老大颜面尽失。
温廷晔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下颌动了动,面色也阴沉了下来,看着一脸愤色的穆甯,压着怒火,道:“哪里又不高兴了?”
穆甯抬眼瞪着他,怒气冲冲道:“温廷晔。你这么爱装,怎么不去拍电影?”话一撂下,就要离开。
温廷晔皱了皱眉,走出去一步就拦在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她的路,不依不饶道:“说清楚。谁惹你不高兴了,我会收拾他。”
穆甯讥诮一笑,不满地推开了他。“没别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就一步不停地离开了赌场。
只剩温廷晔不知情的站在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身去,问道阿鸿:“怎么回事?”
阿鸿也正不解着,面露难色,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晔哥,也没发生什么。甯嫂就问了一句赌场之前守卫严不严,还有白轲的事我们知不知道。我就正常回答她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温廷晔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继而绷起那张凌厉十足的脸庞,心中不爽,恨声道:“他妈的又因为他?!”
莫炀也暗自想了一些事,只沉默了一会,就上去搭上温廷晔的肩,宽慰道:“晔哥,走,去打两枪。别跟女人计较。”
训练场内,温廷晔面色冷然,拿着手枪对着枪靶连发了好几枪,还没说一句话。直到子弹全部用光,才稍停了片刻。可心中的恨怨和憋屈,始终发泄不尽。
倏然间,场内安静极了,身旁的莫炀瞧了两眼温廷晔,开口道:“晔哥。哪来那么大火气?不就被女的打了一巴掌吗,男人嘛,一辈子总会被女的打一巴掌的,习惯就好了,咱别跟她们置气。”
温廷晔没理他的话头。他想,要是穆甯随便给他一巴掌,他倒不会在意,可为了白轲打他,他咽不下这口气。
正郁闷着,把手枪扔在旁边的器械台上,才冷冷地说了一句。“射程不够远。”
而后拿出香烟点上一根,闷声吸了两口,来让心里舒快一点。
莫炀笑了笑,又拿过来一把狙击枪,道:“手枪当然不够远了,那是近距离的。得用这种,晔哥。”说着,就端起枪身,向远处的枪靶射击而去,正意犹未尽,刚要继续第二发时,被温廷晔闷声不吭地夺了去。
温廷晔一手拎着枪,一手把吸了一半的烟头从唇瓣里拿下,随手摁灭扔到了地上。
莫炀微微一顿,扯起嘴角一笑,调侃道:“晔哥。这枪弹射出的感觉,可比女人那爽多了,还省了好些麻烦事。我们男人呀,就得多做些该做的事,不要光在女人身上花心思,没用。她一时不高兴了,你做的再好,该生你气还是会生。”
“行呀,你有出息。那你这辈子别碰女人。”温廷晔看不惯他,寒碜了他一句,就端起了枪,瞄准远处的枪靶。
莫炀闷笑一声,忙说道:“话也不能那么说。我这不安慰你吗?晔哥。爽法还是不一样的。”
话音刚落,只瞧温廷晔扣动了扳机,对着枪靶连射了多枪,手法跟往常一样稳练。
见状,莫炀用望远镜瞧了瞧远处的靶心处,咧嘴一笑,赞叹道:“可以呀,晔哥。枪法不退。”
温廷晔依旧继续开着枪。在换弹的空隙,只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当然也知道这个远。”
莫炀只觉只听了半句没下句似的,隐隐有些挠心抓肝。可老大没说下去,他也不再问,微微沉默,话锋一转,又道:“晔哥。你真打算跟穆甯结婚了?你这可是笔长期风险投资,全是坑,捞不着一点好处。”
彼时,正瞄着枪靶的温廷晔,端着枪身就向莫炀那转了一个身,连着枪口也对准了他,慢慢抵在了他脑门上。
在莫炀的愣愕中,他又毫不犹豫地拉动了一下枪栓,冰冷的枪身里头,就发出了咔嚓一声换弹声,冷冽可畏。温廷晔便是保持这个姿势,抿唇不语。
莫炀虎躯一震,双手抬起做出投降状,悻悻道:“饶命。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