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Kevin拍案而起，“你这是诽谤！”

他紧张地看向竹钰辞，但竹钰辞没有丝毫表示，坐在硝烟之外，动作不停往嘴里扒饭。

“是不是诽谤，你心里有数。”松行冷笑，他一只手放在竹钰辞后背，甚至都不屑与Kevin对视：

“我要是你，现在就会去查所有抵达中州的航班，看看是哪位野性难驯的小美人不顾一切追了过来，免得给小竹添麻烦。”

如果眼前有一面凸透镜，Kevin眼中的愤怒能把松行就地点燃。

两人对峙许久，最终Kevin明白今天大势已去，有松行在，自己与竹钰辞不可能再有任何有效交流，索性直接告辞。

“小竹你这桃花的质量，真是一茬不如一茬了。”目送Kevin走远后，松行重拾轻松神态，朝竹钰辞转过身道。

“对不起师兄，临上台了我还给你添堵。”在竹钰辞看来，松行师兄就跟老师一样，醉心笛艺、不谙红尘，此刻因为他被迫牵扯进这些ABO三性俗事中，他其实很有些负罪感，“你彩排时间还够吗，我送你过去？”

松行垂眸打量他片刻，忽然抬手，捏了捏他白净的下巴。

“师兄？”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小竹？”他忍俊不禁，“哪里有什么演出，我是故意出现在这里，故意打断那个人对你求爱的，你看不出来么？”

他抛弃了以往所有的委婉，竹钰辞对这种说话方式不是很适应，茫然地眨了眨眼。

“小竹，我喜欢你。”松行开门见山，“本来我想再等一等的，可是不巧，有很多别的人也喜欢你。再等下去，你都要和别人谈上了——”

竹钰辞下意识打断他：“我没想谈恋爱——”

“就算是找个人玩玩，你也应该找我，不是吗。”松行不紧不慢，“别人有我长得像秦总？”

竹钰辞忽然噤声，暖棕色的瞳仁因过度震惊而瞪大，呆呆地看着他。

“秦总去世之前，你就老是盯着我的脸发呆，你以为我没有察觉吗。”松行与他对视，嗓音淡然，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一直都知道，小竹。”

听到他末尾的那个称呼，竹钰辞浑身一个激灵，像被点醒似的，兀地站起身就想逃跑。

可松行堵在卡座外侧，他没法出去，情急之下他单手撑在桌子上，整个人如同乳燕般轻盈地飞过桌子，落到卡座另一侧的地上，一言不发就往外冲——

然后撞上了松行穿着的那件天青色纽扣式恤衫。

“跑什么？”松行无奈叹了口气，周围埋伏的保镖认识他，以为两人是在打闹着玩，也就没什么动作（毫无责任感，秦越柏暗自决定要降他们的薪），留竹钰辞无助地被困在他的怀里。

竹钰辞脑子已经乱了，结结巴巴地道歉，可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道歉，只好翻来覆去说着对不起。

透过少年Omega慌乱忽闪的浓长睫毛，松行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双清润漂亮的桃花眼失去了平日冷静的伪装，满是水光粼粼，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哪里对不起我？”他一只手覆上竹钰辞红润的唇瓣，让他暂时收声，认真地问：“我有说过，不愿意当他的替身吗？”

竹钰辞倒抽一口冷气，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愣愣地与他对视。

“小竹，你那么聪明，难道现在还不明白？”松行耐心地揽住他肩膀，手掌下滑到他纤细的腰身，将他按回座位上坐下，“你拿我当替身，我甘之如饴。”

“可是师兄，我没想过真的拿你当替身——”

“我知道你没想过，小竹。我只是在阐述我的优势。”松行温和地解释道，“你是想要打发时间，想要一个人来爱你，想要摆脱秦总离世后的孤寂感。我能陪你，我长得很像你故去的心上人，我的情史还很干净——不比那个K强多了？”

他语气稳定，简直是手把手在教竹钰辞如何正确排遣寂寞，显得可靠又包容，让竹钰辞想起之前两人横笛合奏，他吹错了音，师兄也是这样循循善诱地纠正自己。

他被诱惑了似的，若有所思道：“好啊。”

松行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你答应了？”他揉着竹钰辞脑后的碎发，“那以后这个K再来找你，我可以自称是你师兄兼爱人了？”

竹钰辞迷迷糊糊点点头。

松行以为是他那句对Kevin的拉踩起了作用——他不知道，那句“情史还很干净”确实是关键性的一句，但在竹钰辞心里，被拉踩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但是都无所谓了。松行托着竹钰辞的脑后，在他额上慢慢落下一个吻，周围保镖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而此间唯一一个鬼魂飘在竹钰辞身边，看不清表情，动作僵硬，仿佛已经无处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