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机密……只是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
“你是觉得我这样市侩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唐蜜没什么力度的否定道,“我倒是也没那么想。”
沈度月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凄楚的味道,“虽然我们相识很早,订过婚,还差点成婚成为彼此相伴一生的爱人,但想来,我未曾用心了解过你,你也未曾真的了解过我。”
唐蜜想想当初对沈度月的迷恋,在心里不禁有些惭愧的承认沈度月说的是对的,当时令她着迷的,只是遥远国度中“镀了金”的沈度月,所以才会对后面表现的“”现实”的沈度月嗤之以鼻,这样算来,她不也是对沈度月的某一面执着而忽视了其他吗?
“当时不觉,现在想来还是有些遗憾的……”沈度月轻轻说道,“如果这次我能顺利完成我的使命,我希望……”
唐蜜又一次打断了他,“你说这种话是不相信我们能保护你?”
“没有。”沈度月摇摇头,但似乎也没什么力度。
唐蜜看着沈度月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你的使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的使命是保护你,这是这里每一个警察的使命,没有如果!”
唐蜜的坚定使得两人间的气氛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一旁执勤的警员们听到动静后也立刻聚了过来,你推我搡之间,一位警员拿着一摞刚刚从门口邮箱中取来的报纸、信件走进,还没张口,就被另一位警员抢过送到餐厅,将信件、报纸放在餐桌上的同时,还不住的偷瞄两人的表情。
待送报纸的警员走开,沈度月自嘲的笑了笑,打破了尴尬的安静,“刚刚说之前我们互相都不了解对方,所以,其实我很珍惜这段时光,我是指你‘保护’我的这段日子。只是,很遗憾,也许该说,人生中最奇妙的事情就是——未知。”
唐蜜完全不理解沈度月这“云山雾罩”的说话方式,但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沈度月的目光停在了一张刚刚拆出的请柬上,那封“订婚喜宴”的请柬上女方的名字赫然写着“陈萱”。
唐蜜再看向沈度月的目光中难免带了些“同情”和“八卦”的色彩,只是,她从沈度月脸上看到的不是吃醋,不是释然,亦不是喜悦与祝福,而是———毅然决然。
(3)
于墨欣亲昵的挽着淑娜的手臂一起来到了一排二层楼前,淑娜上前拍了拍最内侧一幢的大门,喊了几声,两人等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人应声。淑娜摇摇头,看向于墨欣说,“看来不在。”
于墨欣不死心的也上前拍起门环,边拍边喊,“胡英!胡英!你在吗?”
看于墨欣这般积极,淑娜有些不解,“你干嘛这么急着找胡英?我记得你以前和她也没什么交集吧?”
于墨欣立刻回答,“还不是怪你?你不提还不觉得,你上次一说胡英的名字,我心里还真有点惦记,还想着今天不用当班就来看看她。”
淑娜笑笑说,“几年不见,你还成急性子了?”
于墨欣没有说话,退出几步,仔细端详起这楼房。从正面看,这排楼是细长条结构,正面有一排细长的窗台,但不同于别家的窗台和挂着长长短短的衣物、被褥,胡英这户窗台上只有几盆干枯的花草,看来已经有段日子没被浇过水了,且窗台上窗户紧闭,窗帘也拉着,根本看不清屋内的情形。
淑娜以为于墨欣要离开,便上前劝道,“算了,胡英可能出去了,说不定像她上次说的离开津海了,有缘再见吧。”
于墨欣的眼睛仍紧紧盯着二楼的窗户问,“你说上次胡英来找你是什么时候?”
淑娜想了想说,“是清明的时候。”
“清明?”于墨欣有些失望,清明距现在已半月有余,若按秦泽他们的推测,卫之虎要做的事情恐怕早已计划周密,就差行动了,现在想从胡英这里找到线索去分析、阻止卫之虎的行动,恐怕机会已经非常渺茫了。
淑娜误以为于墨欣是对她与胡英的亲近有些疑问,又解释说,“我和胡英虽然不是同乡,但两地相隔不远,习俗相近,所以每年清明都约着一起做了清明果去祭祖。”
“那你见过那个‘虎哥’吗?”
“多多少少打过几次照面,他人看着倒挺和善的。想不出来那么狠。”
于墨欣不甘心,但她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行了行了,走吧。”淑娜拉着于墨欣离开,“怎么?没有胡英,跟我一个人吃饭你还吃亏了?”
“瞧你说的。”于墨欣安抚的、如来时一般挽上淑娜的手,但转身离开时不免心焦,如果见不到胡英,想打探到卫之虎的消息谈何容易。下一起案件随时可能发生,牵动的是人命,是人命背后无数的家庭和肝肠寸断的家人,于墨欣想到早已离去的丈夫、想到秦泽缅怀嘉琪时的哀伤,如果说她之前当女警不过是为了自己家里三口人的温饱,到了这一刻,她清楚的意识到,作为警察,自己是肩负着责任的,而这责任,事关无数个人的生命、无数家庭的合欢。
于墨欣紧锁着眉头,默默的吁一口气,无奈跟着淑娜转身准备离开,但在转身的刹那,她瞟到二楼窗后的一面窗帘似乎抖了一下。等于墨欣定睛再回头看时,那面窗帘又平静如初,似乎刚刚的抖动只是于墨欣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