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章有道还没说完，肚子上又挨了虎哥一脚。

虎哥凑到章有道脸旁，咬着牙问，“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不知道？”

“虎哥……”章有道捂着肚子，坚持说，“你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虎哥又是迅疾且有力的一脚，“我看你能抗多久！”

章有道已经被踢得半跪在地上，但他还是坚持摇头，“虎哥……铁四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好！你觉得自己骨头很硬是吧？”虎哥冲围着章有道的四个人打个手势，“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虎哥一声令下，四个人便立刻围上去对着章有道拳打脚踢起来。在围墙外看到此情形的顾盼盼立刻就想冲进去制止，但在摸到证件的那一刻，她想起了遇到那个被打孩子时章有道对她说的话——“就算你这次帮了他，下次你不在的时候，他只会被人打得更惨……”同时，顾盼盼也想到男人口中的“铁四”正是为唐蜜作证的证人，而章有道此时的境遇，与自己向他的求助不无关系。

想清楚这一层，顾盼盼无声又无力的靠在外墙上，她知道自己此时一定不能露面，但她也不敢再看向院内，此刻，院内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像是直接打在她的心上，而章有道，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停！”虎哥终于出声。

四个人立刻停手，但仍然牢牢围住章有道。

“你小子可以！”虎哥看着蜷缩在地上、浑身混着血和泥的章有道说，“铁四是赵爷的门生，这事总得给赵爷个交代，错怪了你，就当虎哥对不住你了。”

“虎哥……”章有道吐出一口嘴里的血沫，“都是兄弟！你才是说笑了。”

“好！”虎哥喝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弯腰在章有道身边放下并拍拍章有道的肩膀说，“就知道你小子懂规矩！自己买瓶药酒吧。”

说完，虎哥一挥手，带着四个手下离开了。顾盼盼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几个人不会折返才连忙冲进院内，想去查看章有道的伤势。

章有道已经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想拍打掉身上的泥土，但每个动作都会牵扯到浑身的疼痛，只得作罢，捏着虎哥留下的那一沓钱苦笑。

顾盼盼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径直冲到章有道身边，着急的问，“你怎么样？”

看到顾盼盼，章有道并不意外，他看着顾盼盼开玩笑说，“我刚才一直怕你突然间冲进来，都没顾上想疼不疼的事。”

“我要是真的冲进来你准备怎么办？”顾盼盼边扶起章有道边问。

“怎么办？”章有道夸张的反问，“顾警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千万别害我！你要刚刚真冲进来我就是满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装！”顾盼盼气的在章有道的胳膊上轻轻捏了一把。

“疼疼疼！”章有道夸张的叫出声来。

“你小点声，不怕把他们招回来！”顾盼盼连忙伸手捂他的嘴。过近的距离让两人瞬间都有些恍惚，顾盼盼甚至忘了把手从章有道嘴边拿开。

章有道吸吸鼻子，疑惑道，“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顾盼盼连忙拿开手，这会儿才想起被她放在围墙外的面。

（3）

当顾盼盼搀扶着章有道走到院外，才发现刚刚她匆忙间放在地上的面已经被几条流浪狗围着吃的差不多了。

看着几条狗嚼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顾盼盼无可奈何的看向章有道。

“没事，我今天比较富裕。”章有道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刚刚虎哥留下的那沓钱，“你总算来对一回。”

皎洁的月色下，看着章有道真挚的笑容和他脸上青紫的伤痕和未擦净的血痕，顾盼盼的眼睛迅速红了。

“你……别呀……”章有道有些慌了，手足无措的看着顾盼盼顺着脸庞滑下的泪，想动手为她擦去，却在看到自己手指尖的血污时顿住了动作。

顾盼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转过身去掩饰。

“这都是小意思……我皮糙肉厚，可抗揍了。”章有道连忙解释，“虎哥我从小就认识，他可罩着我了，不会真对我下狠手的，真的，不信，你看。”

说着，章有道连忙忍着疼活动起手脚来，看顾盼盼还是背对着他，只得小心翼翼的绕到顾盼盼面前，诚恳的说，“顾……顾警官……我真没事……你出去可千万别乱说……不然，我这顿打可就白挨了。”

从未见过章有道如此乖巧的模样，顾盼盼看着他，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没有了往日里的冷傲，眼角泛着的泪光为顾盼盼添了一份柔美，章有道看着，不禁恍了神。

“先回去吧。”顾盼盼不由分说架起章有道的一只胳膊，“回去我帮你处理。”

“这……”听到这话，章有道只觉脸颊直发烧，他忙低下头，但眼角却不自觉的偷偷瞄向顾盼盼，幸好夜色正浓，顾盼盼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