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盼忧心忡忡的说，“如果马尔德被判刑入狱，那些女人和孩子该怎么办呢？”

小白脸显然见的多了，不当回事的说，“能怎么办呢？自谋生路，自求多福呗！运气好的话，遇到好心人收养，或是被接进孤儿院，吃喝起码不用愁了，要是运气差的话……”

小白脸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也不必说完，顾盼盼当然知道后果——后果之一已在眼前了。

（4）

“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正在愣神的章有道抖了一抖，他转头，看到身后的顾盼盼，吃惊之余，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你在这儿干嘛呢？看什么呢？”顾盼盼走到站在河岸边的章有道身边，看看他脚下扎成一束的杂七杂八的花朵，奇怪的问道。

“哦……”顾盼盼如此亲和，让章有道有些愣神，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指了指远处的拱桥说道，“我来祭奠下罗大婶。”

顾盼盼这才发现章有道指的正是罗元和他老婆落水的地方，而他们现在就站在罗元被救上来的地方。顾盼盼着急的问，“原来你认识他们一家？”

章有道不解的看着突然亢奋起来的顾盼盼，迟疑的说，“是啊……大叔大婶以前接济过我，我今天路过这里，就想来拜拜她。”

顾盼盼连忙接着问，“那你跟他们一家熟吗？罗元这个人怎么样？”

章有道奇怪的看着顾盼盼，反问道，“我只是吃人家一碗饭而已，用不着先把人家家底调查清楚吧？”

顾盼盼也知道自己问的唐突，一时无话。

章有道很快想明白了顾盼盼问话的用意，他望着水波荡漾的河面，静默了一会儿，指着河道上游某个地方说道，“我知道有个补鞋的老爹总在那边摆摊，从那里应该可以看到桥上的情况，你想知道什么的话，可以试试找他问问。”

顾盼盼忍不住问，“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章有道目光深沉的望着远方，说道，“大叔大婶往日里都是宽厚之人……我希望……你的怀疑是错的。”

顾盼盼立刻接道，“那如果不是呢？”

章有道答非所问，“有一次，我看到有个新手小孩偷钱被抓、被人教训的很惨的时候，有个大叔站出来拦住了愤怒的众人，他说，每个人都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如果可以……给他一个机会。”说完，章有道就摇晃着走了。

顾盼盼若有所思的看着章有道离开的背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口哨声。顾盼盼转头，看到是小白脸在岸上围栏边冲她招手，便大步走了回去。

小白脸也看清了顾盼盼谈话的对象是章有道，好奇的问，“你刚刚说看到个朋友打个招呼，就是他？”

“是啊，怎么了？”

小白脸越发奇怪，“你俩是朋友？你俩什么时候成了朋友？”

顾盼盼反问，“我俩怎么就不能是朋友了？”

小白脸愣了愣，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回答。

顾盼盼却突然发问，“你说，如果一个人不大识字，又有点儿不好的记录，他能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这还用问吗？”小白脸摇摇头，“不要白日做梦了好不好？”

顾盼盼不死心又问，“那你说，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工作？”

小白脸想了想说，“拉黄包车、做苦力，当鸡头……就这些吧？”

顾盼盼皱皱眉，明显不太满意，“没啦？”

“身材怎么样？高矮胖瘦？”

顾盼盼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着章有道问出这种问题，她略有迟疑的回答道，“个子还算高吧……看起来倒不是很健壮……”

“得了，那拉车和苦力也都干不成了……”小白脸一摊手，“只能当鸡头了。”

顾盼盼顺手推了小白脸一把，“去你的。”

小白脸若有所思的看着章有道离开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凑到顾盼盼身边问，“那长得呢？”

顾盼盼假装没看到小白脸的目光，故作淡定的说，“还可以吧……白净，也挺清秀。”

“早说呀！那就好办了！”小白脸一拍巴掌说，“学那个马尔德！男人嘛，出卖色相，也能赚钱。”

“滚！”顾盼盼狠狠跺了小白脸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