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盼连忙错开目光，“没什么……就是，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今天到底查到了什么线索？”

成治又拿起筷子扒饭，吃了一大口之后，他冲着顾盼盼故作神秘的说，“我们今天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人看到有个女人出入过戴光浩的纸烟店几次，你知道那女人是谁吗？”

成治问完，也没真的想让顾盼盼回答，就立刻接着说，“问你，你也不能知道！这个女人是‘昊升酒家’的老板娘——任秋，大家平常都叫她秋姐，那可是那一圈里小有名气的美人呐……”

听到秋姐的名字，顾盼盼心下一惊。她和王仑是从章有道的嘴里听到了有关昊升酒家的线索，而现在，成治他们排查戴光浩的社会关系，居然也指向了昊升酒家，两条线索最终都汇合到了昊升酒家，这应该不是一种巧合。

成治正要再说，被另一个分队的人叫到门口说话去了，饭桌上只剩下冯一川和顾盼盼。顾盼盼稍作犹豫，还是把在纸烟店遇到章有道的事情，和章有道也说出过有关昊升酒家的线索都告诉了冯一川。

“我和王仑查问过了，有老客人提过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戴光浩偶尔会去昊升酒家坐坐，不过近半年来就没人再见他在店里出现了。老板娘秋姐，今年三十二岁，酒家本来是她夫家的产业，但她的丈夫、公婆这几年相继去世，她的丈夫又是家中独子，所以，酒家现在是她一个人在经营打理，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和店里熟客们的反映，我觉得秋姐算是一个作风正派的女人，表面上看她和戴光浩没什么关联，我们也问过秋姐关于戴光浩的事情，不过她说在店里跟戴光浩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冯一川轻蹙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顾盼盼继续说，“店里有两个跑堂的伙计，我们查过两个伙计的行踪，打烊就回家，没什么特别，对了，听说秋姐的弟弟从老家来到津海投奔秋姐，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店里帮忙。秋姐店里的大厨叫徐昆，他和老婆带着一个小工，那个小工好像是他老婆家的远方亲戚，他们在店里干了差不多一年，是原来的大厨辞工之前介绍来的。不过，他们平日里整天在厨房忙活，应该没有机会见到戴光浩，理应也不会结什么恩怨……”

顾盼盼说完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冯一川表态，才不得不问，“冯队，你怎么看？你觉得那个秋姐可疑吗？”

冯一川想了想说，“现在只是有人说见到过秋姐在戴光浩的店里出入，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和戴光浩被杀的事情有什么直接关联，而且从戴光浩的致命伤来看，我还是倾向于下手的是一个男人。”

“如果那个秋姐很有力气呢？她经营饭店、搬搬抬抬也是常事。”顾盼盼尝试说服冯一川，“我们能不能请她到警局来好好问问她？”

“目前的情况，未必问的出。”

冯一川不咸不淡的态度让顾盼盼心生怒火，她差点就想拍桌子了，但念及自己的实习评估还掌握在眼前人的手中，顾盼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的说，“冯队，我现在只是个实习的警员，我知道我没资格对你的工作提什么意见，我只说我双眼看到的事情——案发才几天，戴光浩的店里就基本都被人搬空了，而王仑作为一个老警员，每天去昊升酒家吃霸王餐，中午吃了晚上吃，这些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就算你之前不知道，我今天把情况跟你说了，你好歹也是个队长，你不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吗？如果不能为人排忧解难，服务社会，不能维护公共秩序，以身作则，维护法纪，那么，我们穿这身警服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

被顾盼盼坚定的眼神逼视着，冯一川终于说，“王仑的经验很丰富，既然他用这种方式跟这个案子，自然有他的道理。”

冯一川的回答显然不能让顾盼盼信服，但她正想再问，就看成治哼着小曲回来了。成治坐下来后并没有察觉到饭桌上气氛的改变，打算继续之前的话题，“你们女警刚来，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以前，咱们警局有两个破案高手，一个是冯队，另一个就是秦队了，以前我们两组都是比着破案的，要不是……”

“成治。”冯一川这一次出声打断了成治，“吃完就走。”

冯一川说完，端起餐盘站在成治面前，看来是他等他。成治莫名其妙，但还是快速将饭盘内剩了一多半的食物扒拉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跟在冯一川身后走了。

成治没有说完的话，顾盼盼并不在意，对于她来说，以前的案子怎样与她无关，她关心的只有眼下戴光浩的案子。但冯一川明显对王仑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王仑平日里提到冯一川时也多多少少有些不屑，这下，顾盼盼终于明白了，王仑和冯一川不是一股绳，自己把和王仑查到的线索和盘托出，但冯一川却并不领情……冯一川不明不白的态度让顾盼盼在疑惑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疑虑，一个倚老卖老的王仑，一个不冷不热的冯一川，还有一个来路不明的章有道，这样云里雾里的线索，真的能让这案子水落石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