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治继续说，“由于死者没有进行过户籍登记，所以年龄、籍贯还没查到。死者胸口中刀，脏器破裂、失血而死，手脚有被捆绑过的痕迹，但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现场也没有找到绳子。根据死者身上的伤痕推断，凶器应该是一把六寸长的锋利的刀，但现场没有符合条件的凶器，推断是凶手逃跑时连同凶器和绳子一起带走了，还有，致命的刀伤伤口很深，推断凶手的臂力很大，应该是个男人。”

“看来是仇杀了。”一个前排的警察发言。

“会不会是□□的私刑？”有个声音问。

“可能性也有。”成治沉吟片刻后回答，“但据周边邻居反应，戴光浩平日跟帮会中人没有特别的关系和往来。根据我们今天现场询问掌握的信息来看，戴光浩一个人生活，靠经营纸烟店营生。周围邻居都反应戴光浩这个人性情孤僻、不善言辞，没有与人结仇的迹象，但同时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就算是熟客他也几乎不与人攀谈。昨天有附近的居民晚上收工时去买过烟，戴光浩当时在店里，没什么异常。纸烟店的牌照查过了，店是八年前开的，店主登记的名字叫李常有，戴光浩和李常有的关系目前不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就这么多，因为天气和人为的原因，现场基本已经被破坏了。”

一名男警插话，“戴光浩的厨房里我们发现一把菜刀和一把小刀，有邻居反应上门时遇到过他炖肉剁馅，用的是一把扁长的刀。”

“凶器很可能就是那把扁长的刀，被凶手行凶后带走了。”王仑插了一句。

“凶手还带走了别的东西。”顾盼盼也插了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冯一川问。

注意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投来，顾盼盼定定神说，“戴光浩家的灶台在外间，有片菜叶掉在灶台缝隙里，菜叶还算新鲜，灶台上的炒锅能摸到油，我觉得他至少前一两天应该用灶做过饭，但现场所有的碗盘都很脏，说明他常用的碗盘很可能被凶手拿走了。”

顾盼盼说完，不少人都不禁点头，目光中也不由带了些赞许。

“另外，还有一点……”成治说着皱了皱眉头，他的目光在顾盼盼和唐蜜身上游走一圈后，为难的看向冯一川。

冯一川轻轻点了下头。成治便接着说，“还有一点……戴光浩是个阉人……”

“阉人？”

“那不就是太监吗？”

“这还真没见过！”

“早知道我去拿报告了！”

“是呀，太监这种事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就是，早知道咱也去见识见识！”

……

成治的最后一句话起到了轰动的效果，讨论突然热闹了起来，有意外的，有惊奇的，甚至还有调笑的。顾盼盼看向冯一川，他并不像成治那样对在她们面前提出这种事情感到羞涩，眼神中透出的更多的是悲悯。顾盼盼又看向唐蜜，唐蜜的神色有些难为情，与顾盼盼对视的瞬间，迅速移开了视线。

众人的调笑并未因女警在场而有所收敛，反而愈发激烈起来。冯一川适时总结说，“今天就到这里。按惯例，这个案子由勘查案发现场的各位负责，规矩我再强调一次，案件情况严禁外泄。”

听到冯一川的话声，办公室内安静了，众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冯一川继续布置，“除了明天已经排班的内外勤人员，成治，你负责找到店主李常有。”

“知道了，冯队！”

“袁享、赵大复。”

“有！”坐在顾盼盼前方的两个警员懒洋洋的抬了抬手，顾盼盼认出他们两人是在现场做封锁和警戒的。

“明天和我一起再去纸烟店附近查访。”

“成了！”两人回答完对视了一眼，眼神显得别有深意。

“唐蜜！”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唐蜜立刻坐直了身体，稍后才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到！”

“翻查所有户籍资料，查找与戴光浩有关的人。”

“是！”唐蜜回答的十分响亮，她瞬间明白了冯一川的意思。津海市与紫禁城隔着几百里，相关的人应该不多，只要做过户籍登记，就应该找的出来。不过，唐蜜还没意识到自己要面对的是多么庞大的工作量。

会议结束，众人三三两两走出了会议室。这时，顾盼盼想起了在纸烟店遇到章有道的事情，她正犹豫是不是该向冯一川汇报，却看到了王仑警示的目光。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解和疑问，她还是选择暂时将章有道的事情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