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放晴,严冬里最喜艳阳天。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城市被一片白色覆盖,洁白无瑕,宛若人间天堂。
还未到中午陆七就被一通电话叫醒,顶不住对方的再三邀请,她只好裹紧冬衣踏上脆弱的白雪。
一家装潢精致,看上去就不便宜的饭店,陆七坐在落地窗边打了个哈欠,无聊地看向外面冷得缩头缩脑的行人。
“南珠把事情原委都告诉我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们。”宋婉婉非常感激地看着对面的两位女生。
邓紫陌摆了摆手,大方表示,“你别客气,其实不用请我们吃饭,你是南珠的朋友,我们肯定不能视而不见。”
她也是被南珠叫来了,委托的定金宋婉婉在上午已全数还给了她,再听到吃饭地点后,她暗自咂舌,对方可是卯足了劲啊。
宋婉婉将视线投向一直睡眼惺忪的陆七,轻咬着下唇瓣羞怯地笑了笑,“陆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你可能不记得了,这是你第二次救我。”
陆七刚打完一个哈欠,她合上嘴,偏过头敛去少许睡意,“两次?”
“嗯,前阵子在酒吧,我跟朋友被两个流氓搭讪,是你和一个男人帮我们解的围。”她睁着明亮的眼睛期待的再次询问:“还记得吗?”
“酒吧?”此时的陆七脑子还卡顿着没完全清醒,恍思片刻,她缓缓点头,“哦...我想起来了,难怪我看你有点熟悉。”
“如果不是你,我和我朋友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想起当时的情形,宋婉婉就一阵后怕,“这次也是多亏了你,我才能醒过来,真的很谢谢你。”
“别谢了,你要真想谢我,还不如催催厨房,这么久还不上菜,我都快饿死了。”陆七左手托着下巴,语里尽是不满。
一件事三人委托,想想她都觉得赚了!
宋婉婉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尴尬地起身,“好...好,我马上去催。”
邓紫陌拦下她,无奈的斜睨一眼百般无赖的陆七,“不用在意她的话,小七看上去就是这样,其实很热心肠的。”
“什么叫不用在意?”陆七喝了口温掉的清茶,甚是不悦地摸向咕咕乱叫的肚皮,“大姐,我是真的很饿啊,你没听到我肚子已经在抗议了吗?”
“噗嗤...”
南珠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瞧着陆七认真又无辜的神情,一个没忍住都笑了出来。经这么一闹,宋婉婉也没了局促之色,“我这就去催催,他们上菜的确是太慢了。”
被这么一催,上菜的效率果然大大提高。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很快就被服务员端上桌,陆七迫不及待地动筷吃起来。
一顿风卷残云,五菜一汤被她们解决得干干净净,而最大的功臣还属陆七,她可不会像邓紫陌三人那般矜持,认为那都是自己找罪受。什么事都比不过温饱,吃饱喝足后,她的瞌睡彻底没了,满足地靠在椅子上休憩。
不知道大叔怎么样了?待会儿要不去看看他,聊表下女朋友的关心?
“小七,你真是我见过最能吃的女生。”邓紫陌望着空荡的盘子,冲她钦佩地竖起大拇指,“有些男生都不一定比你能吃。”
“能吃是福,说明我的福气大着呢。”陆七得意地扬起嘴角。
南珠连连点头,她摸了下五分饱的肚子,方才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她没有吃太多,暗自决定待会儿回去后要再下碗面,“嗯嗯,我爷爷也说能吃的人福气才大。”
“好羡慕你,吃这么多也不胖。”宋婉婉笑语。
邓紫陌像是找到知音般,对她猛点头,随后不可思议地打量起身材匀称苗条的陆七,“对啊,从很早开始我就想问你了,你怎么老吃不胖?有什么秘诀吗?我减肥可痛苦了。”
“......”
陆七暗暗翻了记白眼,怎么变女生茶话会了?
“你猜那些农民为什么吃那么多不胖?”
“运动啊...这比饿肚子还难受。”邓紫陌哀叹一声。
陆七眼珠子一转对上忍隽不禁的宋婉婉,“你是不是养了只红色狐狸?”
宋婉婉愣住了,惊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去你家察看时碰巧看到了。”她随口编了个解释,继续问:“你想继续养着它?”
“我...看它自己的意愿吧。”宋婉婉摩挲着温热的茶杯,眼露些许心疼,“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就躺在垃圾桶边奄奄一息,很可怜。它在动物园肯定受到了很大的欺负,不知道是谁这么残忍还把它的尾巴砍掉了,真是狠毒!”
罪魁祸首正闲散地撑着下颚,面不改色地挑了挑黛眉,摇着头同情道:“这狐狸真可怜。”
“是啊,等它养好伤我就打算把它送回森林,放它自由。”
“宋姐姐,好人有好报。”
陆七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脸上挂着天真灿烂的笑容,隐有深意。
宋婉婉笑得温婉,脸颊染上浅浅的晕红,“嗯,我信这句话,你也是,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吃完午饭,四人分道扬镳,该上班的去上班,该回去睡觉的继续睡。
陆七碾了碾脚下的积雪,思索两秒转身走进旁边的小饭店。
二十分钟后,她提着一份盖饭一碗汤拦下出租车直奔西街。
抵达二楼时,刚巧碰上正脱围巾的唐祠,他身上挟着还未散去的冷霜,也是刚到。
“小七,你来啦,我也刚来。”他注意到她手中的饭盒,顺势而问:“你还没吃饭吗?”
“吃了。”陆七将饭放到茶几上,坐到沙发上努嘴示意刚从厕所出来的钟行,“给他买的。”
唐祠有点惊讶,难压嘴角的笑弧,“还真是难得。”
“确实难得。”钟行半撩下眼皮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藏了抹浅笑,“有进步。”
“我只是顺手打包而已。”陆七剜他一眼,这种刻意的关心让她觉得别扭,她扭过头烦闷地望向窗外,“不吃拉到,话怎么那么多?”
钟行坐到她旁边,长手一伸便将盒饭拽过来,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香味,“猪肝,排骨汤,嗯~还真是巧,我正需要补气养血。”
“......”
唐祠忍着笑意坐到对面,委婉地岔开话题,“水枫的第一场雪还真是冷啊...”
“你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陆七吐嘈道。
“......”
她显然没将唐祠的好意收下,反而变本加厉地调戏,“唐祠哥,怎么不跟古灵在家里相互取暖?还有闲心跑这儿来。”
“唉...”说到此,唐祠微有苦涩地垂下眉,唇边依然泛着温和的笑,“昨晚我看你们都受了不少伤,我有些担心。”
“主要是大叔伤的重。”陆七竖起拇指横指向旁边快要吃完饭的人,“不过他血厚,不用担心。”
钟行合上饭盒,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上,勾唇轻睨她一下,“真不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你昨晚不是说没事吗?”她皮笑肉不笑地说。
“爱记仇的丫头。”
陆七双手抱臂,眼珠子一翻,“担心不是,不担心也不是,你可真难伺候。”
早知道就不买了,搞得现在这么不自在!
钟行隔着臃肿的棉衣搂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揽坐在自己大腿上,四目相对,冷隽的眉眼氤氲着情欲,“试试不就知道我好不好伺候了。”
唐祠见此尴尬地走向卧室,这两人真是不分场合,阿行也是,小七还这么小...怎么下得去手?没想到此,他总是难以启齿。
看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没关紧,他跟逃似的钻了进去。
客厅,陆七被这出其不意的亲密接触吓得睁大眼往后退去,羞恼地瞪道:“你说过不再这样的!”
“哪样?”他耍起了无赖。
她捏紧拳头咬牙低吼,“钟行!”
“男人的话你也信?”钟行一只手从后面伸进她的衣服里,隔着一件紧身的薄内衬,沿着她的背脊慢慢往上探,漫不经意地点触。
陆七身体一颤,脊椎像是被打了麻药一样,她死死抓住那只在自己后背上游走的祸手,“流氓!你一天能不能少想点这种事!”
“哪种事?”
他手一收紧,二人之间的空隙瞬间为零,他枕在她的肩膀上,嘴唇贴在她的颈窝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笑意阑珊,低哑的嗓音掬着隐约的情欲。
陆七瑟缩了下脖子,温热的气息,灼热的唇瓣若有似无的碰抚让她觉得瘙痒无比,全身一时僵硬的不敢乱动,耳根也烧成了火云。她咬住下唇,越想越气,于是低头狠狠咬向他的脖子,疼得他冷嘶一声,不禁吸了口凉气,却没将她放开,仍保持着暧昧的姿势,不恼不怒的哑然失笑。
“你属狗啊?”
她松开嘴冷哼一声,瞅着深深的红色牙印十分解气地翘起眉,“我属蛇,当心没命哦~”
听罢,他抽出放在她衣服里的手,攥住她的下颌,撂下冷隽的眼尾,眼神悠悠地锁住她愤懑的眸子,腔调倦哑,“危险的诱惑才更有趣。”
他不顾胸膛处两只手的阻挡,倾身缓缓压近那双思念许久的唇瓣,陆七紧张地抿住嘴,身体的束缚她无法摆脱,只能眼睁睁等着被他占便宜。
混蛋!钟行你就是个大流氓!
“啊啊——”
杂物间忽地传来一声惊叫,成功叫停了这一吻,钟行烦躁地敛眸扫去,陆七也在第一时间被吸引注意力,在听到这声惨叫后她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用力推了推钟行的胸口,清着嗓子不客气地说:“还不放手,唐祠哥出事了。”
“啧。”
被人打搅的感觉实在让他烦躁,瞧着陆七脸上得意又轻松的表情,他一时气得无奈的笑了下,放开她揉着太阳穴站起来,“以后再收拾你。”
“哼!”
我怎么可能还会给你机会!
钟行越过她率先迈向杂物间,神色变得凝重,“里面放着那把武士刀。”
“这唐祠哥没事去那里干什么?”陆七跟在他身后,语里多了分嫌弃,“真会找麻烦。”
干的好,唐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