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清新剂。”段凌西心不在焉回道。
“才不是。”段凌然说,“是很甜的花香味。才呆了一会儿我的衣服都被染香了,真好闻。”
段凌西垂眸沉默地盯着被攻略成功的妹妹,工具箱往她手里一塞。
“你先回,我落了东西。”
“我等你一会儿就好了啊,你落了什么。”
不等人说完,段凌西已经转头返回,不多时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单元楼里。
段凌然不觉有异,站在原地等段凌西取东西回来,等待间隙,她打开纸袋,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微微一愣。
巧克力饼干装了大半个袋子,下面是四只硕大圆润的橙子。
怪不得她觉得这个袋子这么沉。
一张粉色百鸟格便签夹在两只橙子之间,段凌然拿出一看,上头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面面,听说补充维生素对预防面瘫很有效,这四只橙子带回去给你哥吃。我觉得他面瘫有点严重,嘴角抽了好几次。」
?!
所以她的短信是发出去了?
段凌然做贼心虚地把便签纸塞到自己兜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要是让她哥知道,肯定把她撕了。
另一边,温予换上睡衣,打算洗一个热水澡,房门被忽然敲响。
笃笃笃。
短促急切。
她披上羊绒薄毯,打开门。段凌西一脸阴郁地站在门外。
“你落东西了?”
男人的视线宛若淬寒的铁链,将温予一点点缠起来。温予察觉危险,顿时要关门,下一秒门沿背男人薄瘦的手掌狠狠扣住,他迈过门槛。
温予警惕后退。
刚才自己趁面面在的时候逼他不许再给自己下绊子,他现在是过来报复的?
“你想做什么?”
段凌西没回答,反手将门关上,哐地一声巨响在宁静的夜晚尤其明显,直直地砸进温予心里。
她心脏一颤,脑子里顿时冒出诸如社会闲散人员入室盗窃,劫财劫色,自己的尸体在半个月后被邻居发现的画面和新闻标题。
她身上穿着一件杏色吊带缎面长裙,肩上披着薄毯,此时她的手抓紧薄毯,不让自己的肌肤接触到一分外界的空气,即便如此她的身体在段凌西阴冷的视线下仍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温予,是叫这个名吧?”段凌西说。
温予谨慎后退,点头。
段凌西慢慢、步步逼近,直到将人逼到墙角。
他垂下眼睫,饶有兴味地看着温予脸上浮现出五颜六色的表情,方才的得意和狡黠此刻都被恐惧占满。
他满意地挑眉,压低声音,“能让我妹替你开口,算你有手段,你赢了。”
男人身上的皂香味灌入温予鼻腔。她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离我妹远点。”段凌西居高临下,凌厉的眉眼蔓延出锋利毫不掩饰的威胁感,“小然心思单纯,别人稍微示点好就掏心掏肺,傻了吧唧连别有用心都看不出来,她玩不过你。”
“听明白了么?”
温予:“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接近她?就为了让你修水管?”
段凌西神情淡漠地收回视线,“不是么?”
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温予荒唐地笑,“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嗯。”段凌西无所谓地嗯了声,抖出根烟咬在齿间,打火机在手指里转来转去,没点燃,“单纯不想让我妹跟你混在一块,有问题么?”
他那双狭长微挑的眼眸泛着冬日清晨薄雾般的冷峭。
呼吸到肺腑里,能割出一道生冷的痛意。
温予气得胸膛起伏,她猛地将人推开,肩膀上的薄毯随之滑落。她向来怕冷,肌肤触碰空气,起了一层淡淡的冷颤。
“没问题,可以。”
“我在这破地也呆不了多久,所以您大可放心!”
温予手指门外,“现在,我要休息了,请您离开,立刻。”
段凌西视线冷漫地从女人杏色长裙上移走,他开门离开。
在楼道点了一根烟,宝石红亮起一瞬,吐息间白雾升起,很快被男人高挺的身材拨散,融进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温予气到浑身发抖,她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指责。
以前她因为家境还不错,身边从没有像段凌西这么不讲道理的混蛋,从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她捡起薄毯,脚底起翘的皮革凑近能闻到发霉的味道,要从里烂到外了。
无论她喷了多少香水,屋子里始终有一股淡淡的腐霉味,是这座城市的味道。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温予将薄毯丢入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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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凌然等了足足十分钟,才瞧见自家哥哥吊儿郎当走过来,一走近她就忍不住揪住帽子两边掩在鼻下。
“又抽烟!”
“小屁孩别瞎管。”
“那谁能管?秋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