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里存在容身之所?目光所及之处,只看到红布下的东西淅淅沥沥的往下滴出暗红色的液体。
是血!
苗蛮蛮一凛。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的心中立刻浮现出不好的猜想。
脚步不觉又踉跄着退后几步。
眼睁睁的看着无顶的轿子从他面前经过。
中途与无数的人撞击,险些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撞倒。
近距离接触,才发觉那些人不止凑热闹那么简单,双眼放光,眼中迸发出的是令人恐怖的兴奋光芒。
隔着晃动的缝隙,他甚至看到,有不少人跟在敲锣打鼓的一行人身后,跪下身子,乃至匍匐在地,用舌头去舔舐砸落在地面上的血液。
暗红色的血液混入泥土,舔的人满脸是土。
更有甚者,为了仅有的几滴血大打出手。
在这些人中,苗蛮蛮看到了之前卖他们早餐的小贩。那疯狂的模样,让他险些认不出来。
疯了!他们都疯了!
他再次试图退后,却连同好不容易挤过来,躲在他身后的宝儿一起,被人群裹挟而去。
一路上,路途虽不远,但苗蛮蛮同半大男孩几经冲散。
中途,苗蛮蛮曾几次想要男孩离开,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能力,或许无法保全身边的人。但是宝儿看起来虽然怕极了,可还是故作坚强模样。
“不离开,宝儿不离开!宝儿要保护姐姐!”
见他可爱,苗蛮蛮伸手想要摸了摸他稚嫩的脸蛋,但被他躲过去了,苗蛮蛮手指顿了一下,无奈的笑笑,覆上了男孩的头顶。
“嘿嘿,小鬼。你啊,还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男孩垂着头,很是不服气的瞅了苗蛮蛮一眼
瞬间更可爱了。
好吧好吧,好歹他还有蛊铃护体,关键时刻,拼尽全力,尽力保他周全便罢了。苗蛮蛮这么想着,握紧蛊铃的手又紧了紧,手心甚至握出了汗。
直到遥遥的,看到一棵参天大树。
大树极高,张开的伞盖就有十几丈,树枝纵横,枝叶茂密,往上看去,大有遮天蔽日的意思。
正是昨夜苗蛮蛮他们从茂林出来时看到的那棵。
苗蛮蛮大略用眼睛丈量了一下树干的宽度,竟要几个人同时环抱才能勉强抱住。
这么大一棵树,怎么着都得有百年的树龄。这让苗蛮蛮不觉想到了家乡寨口的那棵古枫。却没有想到他死了,没有保住苗疆,也没有保住它。被人当做雷击木高价卖给人做了防身辟邪的令牌。
不过,眼前的这棵并非枫树,而是槐树。
槐,分开来,即是“木”“鬼”。
五洲之内,虽有部分北方部族延续大夏前的亡国传统,对其推崇备至。可多数地方多有忌讳。
因为—
槐,是能够通鬼的!
更可况活了百年的槐。
老一辈的人都有这样的说法:无论什么东西,活了足够多的年岁,都是能够成精的!
人如此,树亦是。
苗蛮蛮虽不太信,但还是不觉将目光再次投向眼前的古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