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除非主角死掉。

可如果主角死掉，那故事还能继续吗？

许旻想到了正文的那15个收藏。

以及隐约记得那道绿光里的声音说过的，要是断更或者烂尾，他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如果主角死了，那这个故事算不算断更烂尾？

其实也不是没有小说死主角的，比如《三国演义》，第一波主角几乎全部夭折在半途。

但是他这文敢登月碰瓷《三国演义》么？

想到昨晚看到的正文水准，许旻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少点自信比较好。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小会儿里，晋无道已经拿着食盒出来了。

两人都吃饱了，这食盒给谁拿的？

“给夫人吗？”许旻问。

晋无道瞥他一眼：“你倒是记挂着她。”

晋无道掂了掂食盒，拽着许旻转了个弯，往他们来路走去：“她都死了，早不用吃东西了。”

咦？许旻一愣，被他拽着走了两步，回头望向占地不小的厨房：“可……”

然后他就反应过来：“怪不得这里做的东西不送出去，大家都死了，也没人需要吃东西了。”

……

晋无道的食盒，是给书生提的。

听到有人进来时，和尚闭着的眼睛便睁了开来。

他静静地看着晋无道把食盒打开，把米粥拿出来，且晋无道还一改阴阳怪气，体贴地将米粥带着瓷勺递给书生：“你这一早上，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书生惊恐地看着他们俩，待发现两人没有半点鬼化的迹象，才抓住救命稻草般，拽住晋无道的袖子：“放我出去，拜托你，帮帮我，贞娘，我的贞娘还在外面……”

“不急。”晋无道拍拍他的手，把袖子从他手里拖出来，把瓷勺塞进他手里，“你先吃饭。”

书生眼眶红了一圈，端起了米粥，他确实饿了，今早天还没亮，他就被城主大人从家里拖走了。

看着他将米粥送进嘴，空闻眉头紧皱，可想起之前晋无道的那杯茶，他还是什么都没提醒书生。

说不定晋无道这次端来的米粥，也并不是恶臭之物，而是真的食物呢，就如那杯茶一般。

想了想，他又给书生的天眼再次加固了一层。

须臾，闭着眼睛的空闻就听见书生惨叫一声，接着是连滚带爬到墙角抠嗓子呕吐的声音。

晋无道看着摔到地上的米粥，无辜地回望向许旻和空闻：“我以为他吃了这么久，早吃习惯了呢。”

许旻不知道书生怎么吃着吃着忽然就吐了，往前一步去看，不小心踩到几粒撒出来的“米粒”。

又默默地退了回来，站在稍远处好奇：“怎么了？怎么吐了？”

书生哇哇干呕了好一阵，才擦着嘴巴断断续续地说：“这碗里、碗里是蛆……呕——”

“胡说。”晋无道不咸不淡地说，“这明明是粥，你这书生不知好歹，好心给你端吃的，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书生气得掉转头，指着地上的撒掉的粥：“这分明——”

“分明？”

书生看着地上的米粒，还有散发在空气中隐隐的粥香，止住了话头。

许旻也去看，他怎么看，地上的也是米粥，什么蛆啊，这书生是看到那么多鬼，吓傻了吧。

害得他刚才也恶心了一下。

闭眼趺坐的空闻睁开眼，目光深沉地看向晋无道和许旻。

书生恢复了一点力气后，又开始叫嚷着要去救贞娘。

他叫得太凄惨，许旻都有些于心不忍了：“贞娘是你夫人吗？”

但听了许旻的话，书生却反而闭上嘴了。

晋无道出门叫人来收拾了打翻的粥碗，回来后半倚着墙壁，闲散地站在许旻身边，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丁先生的夫人，应该是在老家安化？”

书生一惊，显然想不明白晋无道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的。

“城里除我之外，唯一的活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晋无道仿佛猜到书生在想什么，“三年前，丁先生赴省城赴乡试不幸落第，却因同籍同名的老乡考中，被人误以为中了举人，后又被城里的小姐看中，便将错就错冒认了，并欺瞒了家中有病重老母与妻儿，成日与小姐丫鬟厮混，眼看会试在即，丁先生最近恐怕一直在找借口怎么才能不去京城赴考吧，毕竟，你连乡试都没考过，哪有会试资格呢。”

书生面色涨红，脸色泛绿，整个脑袋闷成了紫色。

晋无道却没打算就这样闭嘴：“现在不是挺好的，这里的人都是鬼，与你厮混的小姐也是鬼，你终于不用挖空心思编排借口了，好事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