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生用手肘戳戳身边的同伴：“你早上说的转学生，敢情分咱班了？”

“我草怪不得你说……”

“这么好看的脸，弄伤了还真是可惜。”

桌子与桌子间的过道不算太宽敞，转学生走到哪儿，身上带的信息素气味就会吸引那一排同学情不自禁地抬头。顶着几十道瞩目的视线，他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

“咱们去打个招呼？”

“你想去？那你上。”

“你怎么不上，让我上？不是你早上说的吗，他连信息素都会咬人。”

前面的男生一连扭头，看了孟清徊好几次。

尽管转学生的信息素是收敛状态的，但只要凑得足够近，就可以嗅到他身上飘着的一股木质气息。

那股气味乍一闻，遗世独立，清冷疏离。等再反应过来时，又可以闻到檀香的温润气息，几重味道柔和间，呈现出一种松脂般的厚重感，拖着余韵悠长的尾调。

再焦躁的人，闻到这气味都会不自觉地沉静下来。

前排男生在第六次转头之后，终于肯好好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对同伴又是点头，又是疯狂给眼神，像是在说：真的真的！

几个同伴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朝孟清徊看去。

讲台上的纪律班长喊道：“后排，都坐好了！”

话音刚落，放学的铃声适时响了起来。

两秒钟内，纪律班长、包括所有学生都拖拉着板凳起了身，只有刚刚议论孟清徊的alpha们除外。

余光里，那几个说话的alpha嘀咕了半天，就要朝孟清徊走过来。后者却在此刻抬起眼皮，眉目淡淡地扫过一众。

带头的alpha男生的脚步忽然停滞了，看到他投来的目光，感觉里面好像掺杂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搭讪的决心忽然萎了半截儿。

这算什么眼神？

……不会真能打人打到软组织挫伤吧？

或许是孟清徊脸上的伤口还有点震慑力在，最后没一个人凑上前打招呼，他们互相推搡了几下，就从班级里离开了。

但中午过后，整整一个下午，这些人都没停止过骚扰他。

只要孟清徊起身去厕所，或者去接水，都会受到他们假情假意的帮助。

这些alpha故意凑近、询问、搭话，对他摆出一副正常、友善、热心的样子。

却又在走远之后，像赢得什么胜利似的，和同伴击起掌。

“你小子凑那么近，就差把脸贴人家脖子上了。”

“说说，闻到没？什么味儿的？”

“都闻过了吧，下一个换我去。”

当天傍晚。

校园论坛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条帖子。

【灌水：高二这级入学时的信息素投票，还能再添别的选项吗？】

淮市一中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但不出一小时，帖子底下还是出现了几条回复：

【上学怨气养活十个邪剑仙：还添什么选项，那么无聊的远古巨坟帖。楼主多大了？有时间多准备准备高考吧。】

【185社恐内向纯情男高：楼主是要投给谁（猫猫竖耳偷听.gif）】

【我真的是自愿上学的：前排放一个屁股。】

【Realist：管理员出来干活，这种帖不是明令禁止了怎么还在发。】

【。回复@185社恐内向纯情男高：嘻，自己猜。】

【CSGO你大爹回复@。：大概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对个暗号，A班？】

【阴暗比：又重投？当年不是已经公选出校花了吗？】

-

秦问中午回家吃过饭，再回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校队的夏季晚训时间。

他们教练的老婆快生了，近期所有的训练安排都被交由秦问负责。

他刚走到球场，正巧碰到队里一个成员从主席台下的储物室里走出来，推着球车。

“队长。”

秦问：“之前漏气的球都充上了吗？”

“充了。”

“辛苦。”他说完便走开了，没注意到身后队员欲言又止的模样。

场边已经有几个队员换好了球鞋，正在装护腿板，甚至还有队员提前练习起了射门，校队的守门员就与他互相配合，同时也练习自身的扑救能力。

专招进来的守门员叫季骁，外号小鸡，才刚入队不久，还是新人。

和他练习射门的球员是足球校队的副队长，叫吕蒋成，训练时勤勤恳恳，外号驴哥。

小鸡守门时神情专注，时刻提防着训练伙伴踢入球门空档，这种专注力一直持续到秦问走到了长椅附近为止。

小鸡无意中看到自家队长来了，喜出望外，结果一下被迎面飞来的球踢在脸上，霎时鼻血横流。

吕蒋成赶紧上前：“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秦问说：“你瞎激动什么？”

小鸡：“嘿嘿，这不是看见我最崇拜的问哥了吗。”

他一边被驴哥摁着仰头止血，一边问他的队长：“听说你们班上新来了转学生？”

秦问把黑色的运动筒包放在长椅上，开始换装备：“对。”

“他好看吗？”

？

小鸡下一个问题又抛了过来：“信息素气味好闻吗？”

“……”

见小鸡这样直接，余下一圈队员也不委婉了，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追问：“问队，好闻不？”

“是什么类型的？我听的版本可夸张了。”

秦问没说话。

“你们班张谦说今天下午他们一伙子全闻过了，还要把咱们这届最香的omega重新评比呢，都在论坛上发帖了。”

秦问专心调整护腿板。

“张谦说你们现在是同桌，那你没替弟兄们闻一下？”

秦问开始缠绕运动胶带。

“队长，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