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女子发现门开着,猛地冲过来。
李道从敏捷,嘭的把门关住。
“啊——啊——啊——”屋内不断传来女子发疯般的嚎叫声。
女子指甲刮过窗棱的吱吱声让在场每一个人心里直发毛。
“姐姐,姐姐!”贾云从后面冲上来,跪在门前,情绪激动,“姐姐,太好了,你还活着!”
贾双没死,众人心里都犯嘀咕。
宋式玉将溯溪阁周围打量一遍,此地偏僻,门上有锁,于是他张口问:“徐夫子,你为何将贾双关在此处?贾双为何会来到这里?她同你是何关系?”
“她是我妻。”
“胡说!”铁炳直接反驳,“我自小在梁县长大,什么事我不知道,我怎么从未听过你娶妻!年初,刘阿婆还想给你介绍呢!”
“你说她是你妻,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妻的?”李道从凉凉道。
“你比她大三十四岁,比她爹都大,她为何嫁给你?”刘勉看着徐庶长满老人斑的脸就恶心,他家也是女儿。
“我是被构陷的,我也不想娶她,贾双有疯病,贾家人为了摆脱她这个累赘,同时为了给贾云铺路,设计于我,让我不得不娶她。”
在徐庶的故事里,十五年前,他好心提醒贾家夫妇,贾云手有疾,即使他日高中,怕是也仕途无望。
贾家夫妇提出将贾双留在书院,他们带贾云处理手疾,徐庶是拒绝的,可奈不住贾家夫妇苦苦哀求。
贾云的六指问题最多需要一年治疗康复。
一年后,徐庶提出趁着别人还没发现,将姐弟俩交换回来,可这时贾家夫妇却撒起了泼,说若是将姐弟俩交换回来,就要在书院大闹,说因为徐庶的失误,导致姐弟俩交换,现在贾双个不中用的女孩接受了教育,耽误了他们家贾云。
并且质疑其他学生入学资格,怀疑有冒名顶替情况。
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若是贾双的事被爆出来,整个梁县,整个青州,乃至上京都会被闹得天翻地覆。
没有考上书院的学生,不止是梁县,全国各地都有,如果都怀疑自己考上了,却被冒名顶替,一个二个都要求清查。
谁能控制住这个局面?
在这种情况下,徐庶只能被迫答应贾双替贾云入学。
“你又是如何娶了贾双?”李道从问。
“贾双十六岁那年冬至,贾家夫妇以感谢为由邀请我去吃饭,才吃了两口饺子,我就晕了过去,醒来时,贾双躺在我身侧,贾家夫妇寻死觅活,逼迫我娶下贾双。贾双自幼乖巧懂事,为了贾双名声,我答应下来。”徐庶双手交叠垂在身前:“贾双是个苦命的孩子,我若不娶她,她就活不了。成婚第二日,贾家夫妇露出真面目,要我力保贾云高中,不然就告我奸污贾双,我与贾双已是夫妻,他若告我,我百口莫辩。”
“你胡说!”贾云激动起来,“根本就是你觊觎我姐姐!用我的前程逼她屈服于你!”
“若真如你所说,贾双疯了,那么真相如何?孰真孰假,谁也不知道。”李道从道。
“世子,我有证据!贾双有疯症,间歇发作,生完孩子,病情恶化,分不清现实和幻象。一日孩子哭闹,她竟举着砍刀将两个孩子手指生生砍掉,一个砍掉小拇指,一个砍掉无名指和小指。”
一个砍掉小拇指,一个砍掉无名指和小指。徐庶所言与衙门内的骸骨完全一致。对外,衙门只说过是断指,从未说过具体是哪几指。
气氛瞬间凝重。
“贾双砍掉孩子手指后,将其包在手绢里,手绢就藏在屋里衣柜中。贾父是屠夫,贾双虽看着柔弱,却颇有力气。”徐庶说道。
“怎么不进去?”冯图安赶到,见一群人站在门外。
“她是个疯子,里面有个疯婆子!她脑子有病!”徐庶不停反复颠来倒去说,“疯婆子!疯子!”
“你住嘴!”刽子手砍下了她的头颅,还要揪着头发示众,无力的悲愤让冯图安拳头紧了又紧。
“贾双情绪激动。”李道从拉住冯图安手腕,冯图安停下脚步。
“我要救她。”冯图安目光坚定。
李道从松手。
冯图安一点一点试着,她推开一个缝隙往里瞧。
“小心。”李道从提醒。
冯图安回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怎么没人,冯图安左右打量,屋里静悄悄,她吱呀把门推开了些,刚踏进半只脚,一双手从后方袭来,目标是她脖颈。
冯图安敏捷躲开。
李道从跨步上前。
“别伤她。”冯图安匆忙道。
李道从听见,立起的手掌,轻轻落下,用寸劲将女子击晕,再护着,放在地上。
“世子,您没事吧!”徐庶挤到前面来,对着李道从一脸关切。
李道从连眼旁风都不给。
冯图安上前搜查,果然在衣柜里找到一方手绢,打开有三节婴儿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