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伯钊正要下床出来,“夫君可是要喝水?”虞灵声音带着美梦被人打断的惺忪,悉悉索索似是掀被,下了床就要走到桌边茶水。
门栓停顿,然后不动了。
黑暗中,虞灵抱胸看着门外有个瘦小的身影僵着,似是屏息。
她回身走到桌边,倒了杯冷茶,掀了帘子却站定,竖着耳朵注意着门外。
帐内凌伯钊扭头看着别处,虽然晚上看不见,但是这女子穿着睡觉的里衣裙,站在男子面前成何体统。
若是虞灵可听到凌的心声肯定要反驳,自己该遮的全没露,出门马上能跑路,最多还可以再披个外袍,有啥没体统的。
凌伯钊衣衫完好,一副随时可以跑路的样子。
此时月光更加微弱,乌云浮动,彻底伸手不见五指。周遭静得出奇,无尽的夜色教人无端心慌。
一支尾部削尖的竹管轻轻破了窗户纸,散出一阵迷烟。
虞灵撇嘴,都啥年代了还搞这种古早的把戏,难怪池州府卫那点虾兵蟹将就能大杀四方,把人老巢剿了。果然不懂得与时俱进,就要被时代淘汰。
屋内男人似乎一把将女人扯进帐中,茶杯掉落碎了,而后女人唔唔两声,似是被轻薄一般,声音娇喘:“夫君......轻点......”
而后是衣物悉索声音,屋内呼吸逐渐粗重,似是急不可耐,屋内温度升腾,凌伯钊瞪着虞灵,一脸“你们隐部都教的什么东西”,所幸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涨红,好像那水开的大茶壶,嗞嗞冒着热气。
屋外,冷风中等待的身影僵住,挠了挠头,似是不解。
不一会儿,屋内没了动静,似是迷药起了效果。
门栓被刀挪开,屋外持刀几人仿佛正房捉奸,来势汹汹,直冲入内室。
为首一人刚掀开帘子,直接教一柄长剑刺了心口,倒地顷刻气绝。
凌伯钊捂住口鼻冲出内室,单手持剑同几人杀将起来。
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胆小小丫头这会端着一把刀,寻个空档,钻入内室就要擒杀了那暴发户夫人。
暴发户夫人一身里衣裙凌乱,背着侧身缩在床尾,好像是被此景吓得无法言语。
小丫头狞笑,伸手就要去抓女人。
女人回身,眼角似乎还挂着惊恐的泪珠,却倏然出招,左手握住那刀,右手一掌拍在小丫头心口。
小丫头被那手劲逼退撞上墙边的衣柜,勉力站定。随后凝气,举刀劈来。
外头听见里边的动静,更是加大了攻势。
女人从床头枕头底下抽出一把长匕,却不正面迎战,调整了个刁钻的角度,鬼一般从背面刺中小丫头右肩。
小丫头不曾想到女人来这一招,肩上刺痛,攻势稍顿。
就是这时,女人瞅准时机,双手交叉用个巧劲将刀夺了,虎口击中脖颈处,噗通一声小丫头被按在地上。
女人使着千斤坠坐在小丫头腿上,小丫头如同一条上岸的活鱼,不要命地用肘反击,一眨眼对了十多招,怪哉的是女人每每知道她下一招要出什么,一条布绳越勒越紧。
外头乒呤乓啷打得火热,几息工夫女人将人背身双手捆起,四肢捆在一处,双腿弯曲翘起,远远看着像早市卖的整鸡。
小丫头一瞅,竟是白日夫人做饭用的襻膊。肩膀的伤口滴滴答答流着血,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练武多年,从未遇上这么快准狠的路数。却不知,年纪尚幼的她遇到的全是正面拆招,哪是虞灵这军中第一老油条的对手。
虞灵拎着长匕,很快从内室出来。
凌伯钊一人对战五名匪徒,已经干掉一名躺在角落生死不知。屋中这番打斗凌的三个亲卫不见踪影,显然是中了招。
来人使的都是大刀,凌伯钊一柄长剑左撩右劈,在场个个出招凌厉,凌伯钊身上很快挂了彩。
虞灵看着场上攻势,挑着脚步看着最虚浮的一个,瞅准时机一个扫堂腿,旋即欺身而上,依旧是刁钻的角度,死亡剪刀腿把人摔在地,下一秒在后颈补上一刀,人瞬间不动了。
同伴见此扑来,虞灵拔出匕首扔了出去,来人扭头一躲。
虞灵捡起地上的大刀,不过三息功夫,已经对了十来招。
她很快摸清对方出招的套路,犹自一笑,突然跃起似要攀住房梁。
来人好似知晓了她的想法,得意地挽了个缠头,就要横着划了她的肚子。
谁知虞灵只是虚晃一招,一个鹞子翻身,从后头挥出一个布带子做的圈,如蒙古人套马一般,准确套上来人脖子,用力一扯,人仰马翻。
人是实实在在头着地的,眼冒金星,一息功夫脖子被人抹了。
解决了两个,凌伯钊那头也还剩了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