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的音响系统出了点小问题。"杰克故作惊讶的语气像沾了蜂蜜的刀片，"需要重来吗？"

金承旭屈指弹了弹麦克风，清唱起飞机上临时准备的音频。

田柾国清亮的和声从后台传来，朴智旻立刻配合着敲击立麦支架打起节拍。

当金泰亨用矿泉水瓶吹出布鲁斯口哨时，观众席已沉浸在这意外的阿卡贝拉中。

"看来时间要重新计算。"金承旭按下杰克手中的计时器，指尖轻点液晶屏上跳动的数字，"音乐不是拳击赛，不需要读秒定胜负。"

导播间传来纸张翻飞的哗响，舞台监督突然切换了灯光程序。金承旭在渐起的鼓点中解开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若隐若现的"YE"纹身。这个融合了韩文书法的印记，此刻在激光下流转着水墨般的光晕。

"你们总说rap是黑人的专利（Y'all say rap's black heritage）

那我血液里流淌的算什么（Then what's boiling in my veins）

是绿茶混着密西西比河水（Green tea with Mississippi streams）

是泡菜坛里发酵的自由宣言（Freedom brews in kimchi jars）"

舞台两侧的烟雾机突然喷出红蓝烟雾，金承旭踩着爆破音效走到主持人面前。他看见杰克瞳孔里倒映的自己，像头被激怒的白虎：

"你们把移民纹在自由女神脚底（You etch immigrants on Lady Liberty's toes）

却要我们感恩戴德跪着呼吸（But want us grateful on our knees）

当我的母语在公告牌登顶（When my mother tongue tops the charts）

你们终于想起世界地图不止英语（Suddenly the world speaks more than English）"

提词器突然跳出警告红字，但金承旭的flow反而更加凶狠。

"叫我黄祸？（Yellow peril?）

我是镀金时代的照妖镜（I'm the golden mirror of your sins）

你们博物馆里偷来的神佛（The Buddhas you stole in museums）

正在我的韵脚里苏醒重生（Are resurrecting in my beats）"

当最后一个重音落下，金承旭喘息着看向观众席，那个曾站起身打拍子的黑人青年正高举交叉的双臂——这是地下rap battle最高礼仪。

舞台后方，原本应该空着的成员通道里，六个身影在阴影中站成守护的弧形。

后台日常

"导播说收视率破纪录了。"郑号锡把保温杯递给金承旭，枸杞在热水里舒展成小小的太阳，"不过杰克在休息室摔了台本。"

闵玧其默默递来润喉糖，糖纸上是他们代言的烧酒广告。

当晚#YE_DISS_JACK冲上推特趋势第三位。金承旭刷着手机，浴室传来田柾国哼唱他即兴段落的声音。突然特别关注提示响起，是迈克转发了节目片段：

[@MikeTheReal：这才叫bars！谁说亚洲rapper不能炸场？YE今晚让某些人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hip-hop精神！#RespectTheCraft]不愧是我最棒的好友。

下方附着的视频点击量正以每秒上千的速度飙升。

金承旭点开评论区，发现知名制作人Swizz Beatz留言："这段flow结构让我想起Biggie的叙事技巧，但又有东方的留白美学，神奇的组合。"

浴室门突然打开，顶着毛巾的田柾国扑到床上："哥！Chance The Rapper给你点赞了！"少年湿漉漉的头发蹭过他的锁骨，"我们可以找他合作吗？下次回归的mixtape......"

金承旭笑着把弟弟按进羽绒被里，床头柜上的台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酒店窗帘上。远处好莱坞山的霓虹像永不熄灭的篝火，他想起三年前在弘大地下室的夜晚，七个少年缩在暖气片旁写下的誓言：

「当世界对我们耳语"不可能"时，我们要用音乐喊出"无限可能"。」

此刻手机屏幕又亮起，是首尔发来的消息。金承旭点开语音，方时赫PD的声音混着炒年糕店的喧闹传来："承旭啊，□□来电话说要给你们颁文化交流奖......"

他望向窗外，洛杉矶的星光与首尔的月光在云层之上相遇。浴室里传来朴智旻走调的rap声，金泰亨正举着枕头抗议。

金承旭把手机贴在心口，项链上的金属牌微微发烫——这不过是漫长征程中，一朵值得收藏的浪花。

田柾国又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举着手机屏幕上的推特趋势："哥的纹身上热搜了！有人说是太极图案的变体..."

"其实是练习生时期的面包店会员卡。"金承旭掀起衣角，露出纹身下方的条形码，"当年用积分换三明治养活了某个挑食的忙内。"

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金泰亨凑过来查看纹身细节，发梢扫过金承旭颈侧时带着熟悉的草莓香波味。

他们就这样挤在狭窄的化妆镜前，像过去无数个打歌待机室的午后。

那天晚上，金承旭接到了迈克的电话。原来节目片段已经在网上流传开来，很多美国rapper都在转发称赞他的表现。

"伙计，"迈克在电话里说，"你那段rap太棒了！我早就说过你肯定会火！要不要考虑来美国发展？我可以帮你引荐几个制作人。"

金承旭看着窗外洛杉矶的夜景，轻声说："谢谢，但我更想和成员们一起，把我们的音乐带到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