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平流层平稳地飞行，金承旭摘下耳机，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机舱内很安静，其他成员都在补觉，只有阅读灯在昏暗的机舱里投下一小片暖黄的光。
他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歌词。这是他为新专辑准备的一首rap，灵感来自于上个月在日本巡演时的一个雨夜。那天演出结束后，他站在酒店窗前，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又在写歌？"旁边传来金硕珍带着睡意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歪着头看金承旭的笔记本。
"嗯，总觉得还差点什么。"金承旭把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要不要听听看？"
金硕珍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当然要，你的rap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金承旭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开始念起歌词。他的声音很特别，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像是陈年的威士忌，醇厚而富有质感。
随着节奏的变化，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整个人都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太棒了！"金硕珍听完后忍不住鼓掌，随即想起飞机上还有其他人降低声音评价道"简直绝了。不过......"他顿了顿，"你是不是又在写我们刚出道时的事？"
金承旭笑了笑，没有否认。
"说起来，"金硕珍突然压低声音，"明天的《深夜秀》，我听说主持人杰克·威尔逊......不太好对付。"
金承旭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他知道金硕珍在担心什么，美国的主流媒体对亚洲艺人向来不够友好，更何况是他们这样打破常规的K-pop组合。
"别担心，"他拍了拍金硕珍的肩膀，"有我在呢。"
这句话不是空话。从练习生时期开始，金承旭就是团队里最年长的，也是最有担当的一个。他记得每个成员的喜好，知道什么时候该开玩笑活跃气氛，什么时候该站出来保护大家。
飞机开始下降，洛杉矶的灯火在云层下若隐若现。金承旭看着熟睡的成员们，轻轻叹了口气。明天，又将是一场硬仗。
第二天下午，BTS准时到达《深夜秀》的录制现场。
化妆间里，造型师正在给田柾国整理发型，金泰亨和朴智旻在角落里练习待会要表演的舞蹈动作，郑号锡和金南俊在核对采访提纲。
"承旭哥，"金南俊走过来，眉头微皱，"我刚拿到最新台本，有几个问题......可能不太友好。"
金承旭接过台本，快速浏览了一遍。果然，问题从音乐风格到文化差异，甚至涉及到了种族歧视。他的目光在某个问题上停留了很久，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台本。
"要跟制作组沟通一下吗？"金南俊问。
金承旭摇摇头："不用，这样反而显得我们心虚。随机应变吧。"
录制开始，七个人依次走上舞台。
聚光灯打在脸上，金承旭能感觉到手心微微出汗。他看了眼身边的成员们，大家都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但他知道，每个人都很紧张。
主持人杰克·威尔逊是个身材高大的白人，四十岁左右，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开场寒暄后，他很快进入了正题。
"所以，"杰克靠在沙发上，目光在七个人之间游移，"你们觉得K-pop真的能被美国主流音乐市场接受吗？还是说，这只是暂时的潮流？"
金南俊拿起话筒，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音乐没有国界，我们相信好的音乐能够打动所有人......"
"但是，"杰克打断了他，"你们不觉得你们的音乐太......怎么说，太花哨了吗？那些妆容，那些服装，还有那些舞蹈动作，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
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金承旭感觉到身边的朴智旻身体僵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背。
"每个文化都有自己的表达方式，"金南俊继续解释，"就像美国的hip-hop文化也有自己独特的......"
"说到hip-hop，"杰克再次打断，这次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金承旭身上，"我听说你是团队里的rapper？作为一个亚洲人，你觉得你真的能理解hip-hop文化的精髓吗？"
金承旭接过话筒，目光直视着杰克："音乐是人类共通的语言。hip-hop起源于美国，但它属于全世界。就像爵士乐，起源于美国，但现在全世界都有优秀的爵士音乐家。"
"但是，"杰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觉得亚洲人玩hip-hop，就像......"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就像给披萨加上菠萝？虽然可以，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现场响起一阵尴尬的笑声。
金承旭感觉有些生气，但他依然保持着微笑。他看了眼台下的观众，又看了眼身边的成员们。金南俊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郑号锡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就在这时，杰克又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我注意到你们的粉丝大多是年轻女孩，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们的音乐缺乏深度？或者说，你们只是在贩卖......幻想？"
金承旭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不能再沉默了。他拿起话筒，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杰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杰克显然没料到他会反问，愣了一下："当然。"
"你觉得音乐的价值应该由什么来决定？是歌手的肤色？还是听众的性别？"金承旭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我们的音乐讲述的是青春、梦想、爱与痛苦，这些主题难道会因为听众的性别而失去价值吗？"
现场一片寂静。金承旭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继续说道："至于hip-hop，也许我可以现场展示一下，什么是真正的hip-hop精神。"
"让我们给YE三分钟。"杰克旋转着钢笔，笔尖在台本上划出蜿蜒的折线。
金承旭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无线麦时，触到对方袖口下竖起的拇指——是个戴着彩虹手环的亚裔场务。
舞台灯光转为幽蓝，原定的钢琴前奏却被替换成尖锐的电音。
金承旭瞥见侧幕的郑号锡正在对音响师比划手势，金南俊低头在手机快速打字，而闵玧其已经蹲下连接自带的音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