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理了理齐静竹的衣摆,低声说道:“别恼了,回去吧。”
齐静竹最后握了一下她的手才离开,他的大姐,是这璟王府少有的聪明人,若她都说没办法,那便是真的没办法。
之后的几天,于白容又来了几回,他来得越发频繁,齐善徕那里也闹了好几回,说是想快点结了这门亲事,早点嫁进于府去。
璟王实在看不上他的算计,便多次进宫去找国君想要解了这门亲,可国君含糊其词的没句准话,璟王便知道这婚约是定死了。
深宫之中的孟太后也传了消息,说是齐善徕年纪不小了,可拖不得,尽快看个好日子嫁进于府给于家开枝散叶吧。
多方施压下,璟王只得松口,说待诃宜公主大婚后便开始看日子。
璟王在赌,赌云徊雁和诃宜公主的亲事成不了。
诃宜公主与云徊雁成婚的前一日,一名衣衫破烂的女子敲响了上阳城府衙外的鸣冤鼓。
大雨滂沱,鼓声阵阵,女子绝望的哭声引来不少围观的路人,他们撑着伞站在衙门外窃窃私语。
这名女子要状告的,是云家四公子云忘年。
据她所说,她是上阳城外的农家女,父女二人相依为命,父亲体弱多病无法挣钱养家,她便在荣绵书院后厨里做些杂活谋生,平时行走于书院中都会避开书院里的学子,安分守己从不惹事。
但上月初,她下山归家途中遇到了云府四公子云忘年,他喝了些酒便试图轻薄她,她竭力抵抗才逃脱魔爪。
父亲说云家是上阳城赫赫有名的世家,他们不过是穷苦农户,想要讨个公道比登天还难,便劝她将这委屈咽下来,忍一时委屈也比丢了性命强。
可谁知她退让后却换来云四公子变本加厉的逼迫,他经常出现在自己下山的途中拦截她,对她威逼利诱,出言不逊。
那女子清晰地说出了几个时间,而那些时间云忘年确实出城了,也都是去荣绵书院。
不过他是书院的夫子,会出现在山道上是正常的,并不能作为罪证。
或许是雨声太大,又或是有旁人授意,所以府衙的大门迟迟没有打开。
那女子跪在府衙前哭得肝肠寸断,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那女子将事情讲了一遍又一遍,百姓小声地窃窃私语。
本来只要等着府衙开门后让官老爷断案就行,可现在府衙还没开门,事情就传了许多遍。
偏偏这时有个不长眼地说道:“云家四公子定不会是那等人物,我看就是你这女子想要攀附世家公子,才故意闹出这桩事来!”
“我所言句句属实!”
“谁信呢?你不过是个低贱农女,对面可是云府的四公子!”
女子羞愤欲死,继续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他所言句句都是为云府四公子争辩,却每一句都挑动着围观百姓的怒火,仿佛只有世家子的命是命,寻常农女的命就不是命一样。
人群中已经有了指责的声音,那女子看有这么多人帮她说话,便站起来咬牙说道:“我无权无势,自然比不过世家公子,可我今日所言,并无半分虚假!我以性命相托,只求讨一个公道!”
她说着小跑几步朝衙门外的柱子上用力撞去,“咚”的一声,女子晕倒在地。
这下许多百姓都觉得女子说的是实话了。
毕竟她敢用性命作保,自然不会是随意诬告之流。
在女子昏倒后,衙门的大门被打开,两个衙役向围观的百姓问明情况后就将人带了进去,围在外头的百姓都在焦急地询问女子的伤势,让衙役快些为她请大夫医治。
许多人都在府衙外守着,等云府四公子前来接受审问。
云忘年没有来,只来了个面嫩的小厮。
小厮站在府衙门口朝着围观百姓拱手行礼,朗声说道:“我家公子并未接到府衙的传召,本可以不用理会,但小子我气不过,不愿让这盆脏水泼在我家公子身上,便来为公子讨个公道。”
“我家公子去谗远色,高情远致,城中尽是美名。只是公子先天不足,不良于行,所以甚少露面于人前,许多时候前往书院都是孤身一人,但这并不是他被人诬告的理由!”
“若是要告,便拿出人证物证,我们自当奉陪。若是信口雌黄毁人清誉,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小厮说完,一群百姓面面相觑,有人磕磕绊绊地说:“好像确实没听过云四公子的风流事……”
“云四公子每回都从书院直接回云府,从不去风月场所……”
“或许那姑娘是误会了,将三公子认成了四公子。毕竟俩人一母同胞,是相貌相同的双生子……”
小厮连忙出声说道:“若没有证据便是诬告,不可如此揣测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