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门开,两个酒坛子静静立在架上,坛上“李”与“于”的字迹依然清晰。
院判上前的时候,手微微发抖,明明跟着不少人,一瞬间却杳然无声。
院判上前的时候,手微微发抖,明明跟着不少人,一瞬间却杳然无声。
院判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把酒坛子都端到外面去。”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人看上去却还算镇定。
两名药童小心翼翼地捧起酒坛,一步步踏上石阶。阳光映着两只酒坛,投下浅浅的阴影。
众人围上前来,院判指着封口处:“诸位请看,封印完好无损。”
李云锦也俯身仔细检查,指尖轻抚过封泥边缘,又摸了摸那天特意让舅舅留下的记号:“确实无人动过,封泥上的指印都还在。”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太医们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药童取来小刀,在众目睽睽之下先撬开李云锦那坛酒的封泥。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一股清冽的果香顿时溢出——坛中酒液澄澈透亮,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酒香中带着桃子特有的甜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打开于太医的酒坛时,声响明显沉闷许多。
众人定睛一看,坛中酒液浑浊微黄,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白沫,散发出的气味带着微微的酸涩,与方才那坛的清甜形成鲜明对比。
院判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心中已然明白,这差距绝非偶然,可嘴上却仍强撑着:“还需……还需再测试一番……”
太医院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会差这么多?”
“明明是一样的方子……”
“于太医可是酿酒的好手啊……”
于太医急得额头冒汗,低声辩解:“下官确实按照惯常的方子酿制,每一步都不敢马虎……”
老将军见状,捋着胡子冷哼一声,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李云锦从容道:“大人尽管测试。”
“既然是解毒的酒,那就试试解毒的能力。”
院判这么说着,招手叫药童过来,问道:“今日送来的人当中可有中毒的?去寻个中毒已深的人来。”
他不自觉地摩挲着官袍袖子,又掏出帕子擦了擦汗。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小太监就抬着个担架匆匆而来。
担架上躺着个二十出头的宫女,面色青紫,嘴唇乌黑,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她身上的宫装已经凌乱,发髻散开,露出脖颈处一道可怖的黑紫色淤痕。
院判皱眉问道:“这是从何处寻来的?”
领头的太监快步上前,俯身在院判耳边低语。
李云锦站在不远处,隐约听到几个破碎的字眼:“贤妃宫里……皇后娘娘大怒……”
院判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
“灌酒。”院判挥了挥手,声音有些发涩。
两名药童立即上前,一人扶起宫女的头,另一人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李云锦酿的桃子酒。
酒液顺着宫女的嘴角流下,药童不得不捏开她的下巴,慢慢将酒灌进去。
太医院众人不约而同地向前迈了几步,却又在距离担架三尺处默契地停下。
不少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双手紧握,指节都泛了白。几个药童站在外围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张望,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院判站在最前方,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面色青紫的宫女,仿佛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送人过来的太监悄悄拽住最外围的一个药童,压低嗓子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家伙儿怎的都这般模样?”
药童缩着脖子,声音细若蚊蝇:“公公不知,今日正巧在试一种解毒药酒,听说神效得很。这姑娘命大,赶上了……”
老将军微微倾身,在李云锦耳边低语:“丫头,你可有把握?”
虽然看着太医院的人紧张兮兮的样子他心里痛快,却又有点紧张。
万一那酒不好使呢?
李云锦正待回答,忽然,人群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