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洁身自好二十多年,虽早就知道自己的取向,却从未和任何人有过任何逾矩。
哪怕至此刻,他也只想承认自己是色/欲熏心。
一个在酒吧打工的男孩,那里鱼龙混杂,他怎么可能是单纯的呢?
或许所有都是伪装。
所以他毫不怜惜,直到感到阻力。
他停了下来,皱着眉哑声问:“没有过?”
许凌卓疼得说不出话,双眼有些迷离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微微上扬,一头黄发衬得脸很白,从脸颊到耳垂,甚至到脖子在逐渐变得更红,格外魅惑。
虞江纠结片刻,心烦意乱,但最终还是离开。
许凌卓却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别走。”
“……”
虞江彻底被打败,天人交战半晌,揉了揉许凌卓的头发,轻轻吻了许凌卓的唇:“我尽量,不让你疼。”
但因为毫无实战经验,虞江开始有些手足无措。
而且此刻他才真的相信,许凌卓眼里的纯粹不是伪装,是真的。
耳钉是假的,纹身是假的,但身体的反应做不了假。
于是他变得耐心,认真观察许凌卓的反应,许久才微微得了些要领,许凌卓大概是痛感消失了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有些变了调。
虞江翻身,盯着许凌卓的眼睛,最后又绅士地说了一句:“难受要说,不喜欢可以拒绝。”
许凌卓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睛里现在全然是朦胧,他伸手揽过虞江的脖子。
……
……
酒店顶层有最高品质的隔音装备,哪怕已经日上三竿,酒店内还是静悄悄。
许凌卓睁眼时,腰部酸痛感直冲天灵盖,彷佛他人已经断成了两节,后面的痛感更胜,能明显感觉到已经肿了,口干舌燥脑袋还晕乎乎的。
手机闹铃响起来,他看了眼日期,上午的兼职已经辞职了,他的闹铃忘了关。
屋内漆黑一片,他迷迷糊糊想这好像不是他家,床怎么这么软?
还有,谁打他了?
“醒了?”身后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没想到床上还有别人,许凌卓一个激灵坐起来,全身疼到他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声音格外沙哑道:“卧槽,你你你……”
虞江侧身支起脑袋,随手按开了电动窗帘,笑着看许凌卓:“还难受吗?”
许凌卓面露惊恐看着缓缓打开的窗帘,房间内逐渐亮起来,然后他看到虞江身上的齿痕,有格外明显的结痂。
昨晚发生的一切逐渐涌入脑中,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青红一片,脸上惧色更多,在床上忍着疼痛往后一点点退,不敢置信道:“昨晚……昨晚……”
“不记得了?”虞江弯着唇。
至此,许凌卓彻底崩溃。
他被虞江睡了!!!
随手捞起身旁的枕头砸过去:“你丫禽兽啊!”
虞江被枕头结结实实砸中,脑袋都懵了一下:“你昨晚是答应了的。”
“我去你大爷的我答应,我疯了吗我怎么会答应跟你个老色狼那什么!!”
许凌卓跳下床,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随手把手头所有可用的物件都捞起来冲虞江砸过去。
虞江几乎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许凌卓砸过来的东西越来越过分,一个意见簿夹板甚至直接砸在了他脸颊上。
火辣辣的疼。
许凌卓又带着怒气爬上床,趁虞江不备直接坐在他身上,蒙住他的脑袋,隔着被子一拳又一拳。
虞江本就是趁对方醉酒不备,说到底还是他理亏,那对方追究他也只能任由对方发泄。
许凌卓身上痛着,拳头也是软绵绵无力,打在虞江身上更是几乎不疼。
但许凌卓仍旧生气,他骂骂咧咧:“好心帮你!没想到你这么禽兽!”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好心请我住酒店!原来是个老色狼!我打死你!”
许凌卓完全不提是自己主动提出求收留的。
许凌卓没打几下就气喘吁吁,他不顾疼痛,利索地跳下床,自己的衣服就在床底下,三两下换回衣服,中间还不忘继续把东西砸到虞江身上。
虞江意识到许凌卓是真的在生气,他坐起来,摸了摸脸颊肿起一块,手上甚至有丝丝血迹,大概是被什么划破了:“翻脸不认人么?”
“认你个头!”许凌卓转头看到虞江脸上沁出的血,愣了片刻回神继续凶巴巴道,“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
虞江拧着眉:“别忘了昨晚是你主动跟我来的。”
许凌卓哼了一声,气呼呼转身就走。
客厅茶几上,是虞江的钱包。
他一把拿起来,里面有一些证件,还有一沓厚厚的现金。
许凌卓把里面的证件扔出来,恶狠狠在地上踩了几脚,又对跟出来的虞江说:“这些就算是给我的补偿了,我不报警,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还觉得不够,他又攥着拳头比划了两下:“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虞江说:“你能不能听我说,我可以负责……”
他想解释,他可以负责,他也很想负责,小孩上班很辛苦,半夜才回家,动不动就说自己没钱,还哭诉好辛苦。
而他恰恰有很多钱。
但许凌卓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他:“不能!老色狼!我呸!”
然后许凌卓“啪”地一声,摔门离开。
虞江除了被砸中脸颊,还被半瓶水砸中了脑袋,走路有些晕,大概是脑震荡,他想。
让小孩冷静一下也好,反正他知道对方上班的地方,白天还要去谈项目合作,晚上他可以抽时间去找对方。
*
许凌卓是飞奔出酒店的。
这里是杭城最核心的地带,寸土寸金,而且因为离得远,他并不经常来。
只是因为这家酒吧工资给得高,他才来打工的。
他在酒店楼下打开虞江的钱包看了一眼,厚厚一沓,约莫有三千块。
全身疼得厉害,他一狠心,打了车回家。
老旧小区里全都是早起转悠的老人,看到他纷纷打招呼:“哟,小状元回来啦?昨晚又是夜班?”
“我们的小状元好辛苦的哦,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小卓早饭吃了吗?要不要来一屉包子?刚出锅的!”
许凌卓一一应声。
“是啊,刘奶奶,昨天上夜班。”
其实不是夜班,是发生了点意外,他也没熬夜,但比熬夜还难受。
“吃过了,刚叔,今天就不吃了!”
其实没吃过,但是没什么胃口。
……
许凌卓刚高考完,以杭城市状元的身份考入b大,他成绩一直很好,但家庭有些复杂。
他小时候亲爸意外去世,然后跟着他妈妈许小云生活,但许小云很不靠谱,几乎就没管过他,这十几年改嫁三次,找男人的眼光越来越差,许凌卓对她来说变成了一个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