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许凌卓有些尴尬拉了拉自己的睡袍,并认真系好腰间的带子,指着桌子上东西问,“这是什么?”
虞江坐过去:“酒店送的礼品。”
他家的虞氏集团和这家酒店有深度合作,全国各地无论他入住哪家,都会给他拿来一些礼品。
这次是红酒,虞江看了一眼,这家酒店经理很有品味,是一瓶啸鹰干红。
许凌卓围着红酒看了一会儿,从来没见过这个牌子,但能出现在五星级酒店里,一定不便宜,他问:“这个得要多少钱?”
“年份一般,一两万吧。”虞江说。
许凌卓瞪大了眼睛。
他最近在酒吧打工,自认为对酒有一定的了解,价格单上8800块的黑桃A是他们酒吧的上限,但他没见客人点过,所以只在柜台后的酒架顶层远远看过。
如今一瓶上万块的红酒就摆在面前,他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眉目。
虞江问:“想尝尝?”
“啊?可以喝?”许凌卓问。
虞江笑出声:“酒不就是喝的吗?”
许凌卓心想那可不一定,酒吧里有些酒就是用来装样子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那要不尝尝?”
反正都厚脸皮跟着人住进来了,也不差脸皮再厚一点了。
虞江说:“要醒酒,等二十分钟吧。”
二十分钟并不是这瓶酒的醒酒时间,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他们等不了那么久。
两人在桌子两侧面对面,许凌卓盯着醒酒器里的红酒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叫什么?”
“虞江,”虞江回答,“你呢?”
许凌卓想了想:“叫我小亮吧。”
大概是小名?或者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名字?虞江已经看过他的身份证,也没多想:“嗯。”
交换了名字,关系好像忽然拉近了一些,许凌卓开始跟他闲聊。
许凌卓问:“你来杭城出差?”
虞江点头:“嗯。”
许凌卓:“杭城很多知名景点,你要是有时间我可以带你去转转,包你看到杭城最美的景色。”
“哦?”虞江挑眉。
许凌卓:“当然不是免费的,按导游折扣价给你算吧。”
虞江笑起来:“很期待。”
许凌卓又问:“你从哪里来的啊?”
虞江:“北城。”
北城,正是许凌卓想去的城市。
许凌卓:“你是个大老板吗?”
“差不多吧,不过是家里的产业。”虞江说。
许凌卓撇了撇嘴,果然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
虞江见他没说话,问他:“你在附近上班?”
许凌卓有些闷地“嗯”了一声,他打工半年才能挣来这一瓶酒钱。
虞江又追问:“是那个雨夜酒吧?”
许凌卓抬起头,有些惊讶:“你看到了?”
“嗯,你从那个酒吧后门出来的。”虞江回答,他的观察能力一流。
许凌卓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他觉得好像什么东西远了。
虞江指尖敲了敲桌子思考了一会儿:“其实这瓶酒如果你喝了,可能感觉它相比几百块的也没什么差别。”
有钱人才会这么说呢,许凌卓心想。
“其实我几百块的酒都没喝过。”许凌卓说。
虞江:“……酒吧的酒你没喝过?”
许凌卓摇头:“因为我刚成年啊。”
……
安静了一会儿,许凌卓看了看时间,又问:“这瓶酒为什么这么贵?”
虞江想了想道:“这酒或许是一只雄鹰,或许什么都不是。”①
许凌卓眼里带着些费解。
虞江喜欢酒文化,于是他讲了菲利普斯女士的故事,许凌卓听得很认真,虞江娓娓而来的讲述,好像有什么魔力。
或许是一只雄鹰,或许什么都不是。②
许凌卓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时间到了。”虞江看了看手表说。
虞江只倒了一小杯给许凌卓,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许凌卓学着虞江的样子,晃了晃红酒杯,然后抿了一口。
“咦,什么怪味?还是酸的。”许凌卓咧着嘴,脸上甚至有些狰狞。
虞江笑起来:“以前没喝过酒吧?”
就这么被揭穿,许凌卓脸上有点不服气,又屏息喝了一大口:“我都说了我才刚成年。”
在酒吧上班,刚成年就染一头黄毛,还戴耳钉,纹身。
虞江摇了摇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有点相信许凌卓是真的没喝过酒,哪怕很割裂。
许凌卓被一大口酒呛到咳嗽,虞江很想告诉他,红酒不是这么喝的,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随意就好,哪有那么多规矩?
“好像有点甜。”许凌卓吧唧了几下嘴。
虞江不得不感叹许凌卓的味觉超群,这酒的回味确实是甜的。
许凌卓意犹未尽,又给自己倒了小半杯:“也没那么难喝嘛,贵的酒都这样吗?”
虞江说:“酒也是不一样的。”
“咦,这么多讲究。”许凌卓说话已经开始不客气,虞江看过去时,许凌卓脸上已经是红扑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