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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少东家:同时对江叔英子叔小贺叔犯错是人之常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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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排雷,如题名3对cp

本文全是架空腌鱼,给我写废了。

OOC预警!

其一

显德六年六月癸巳,柴荣殂。十一月,葬于庆陵,谥曰睿武孝文皇帝,庙号世宗。

而那一年的七月,田英依旧在借用妙善这个身份便宜行事,潜藏于清风驿中欲刺杀契丹使者,以离间契丹与唐国。

只是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柴荣突殁,后周即将分崩离析,悬剑也濒临瓦解。而离燕云十六州收复还有很多年。

远在开封的魏仁浦才从柴荣暴毙的痛苦中走出,尽心辅佐着刚即位的柴宗训。主弱臣强,整个周朝却都在指望魏相公主持大局。

可惜显德七年的春天永远不会来临,因为那个时候的国号已然是建隆元年了。

柴宗训禅位,换赵匡胤披黄袍。

但那些后事暂时与此时的田英没什么关系。

七月的那次辽唐合谋因田英剜了那辽使的脑袋,没能顺利谈拢。

辽国震怒。李祚立派绣金楼封锁整个金陵城,故田英深陷其中孤立无援。为了让妙善这个身份在北返后可以继续使用,他只能伪装成驿站里被牵连的无名小卒,乖乖蹲在南唐的牢狱里,静待越狱时机。

是魏仁浦写信求助江晏的。

随着柴荣的死亡,悬剑当时已然人才凋零。魏相公没办法,只能腆着老脸找上了隐居清河的江晏,以绣金楼和王清之死为饵,把江晏钓上了去南唐救田英的“贼船”。

江叔不告而别的时候,你只有十三岁。

十三岁可以是捉猫打狗调皮捣蛋的年纪,也可以是多愁善感叛逆任性的年纪。

很不巧的是,寒香寻和江晏以及不羡仙的大家把你养得太好了,上面哪个你都沾一点。虽然沾得不多,但确实都沾了。

时能跟小狗一样边嚎边跑,时又能跟小猫般蜷起来晒太阳发呆。

那天晚上,江晏看了眼整个身子扒在他身上的你,不知为何抽身的动作停了下来。

小孩的身体又热又柔软,气息洒在脖颈间软绵绵的,痒痒的。这是自己殚精竭虑养大的孩子,吃食皆是他亲手准备,就寝也必有他陪伴。

持剑的姿势,腾挪转移的身法,挑劈斩刺间,全是他的影子。你以后若真出去闯江湖了,谁会看不出你是江无浪家的孩子。

你从里至外,从肌肤到骨髓,全是江晏的烙印。

他舍不得你。

但他今夜不得不离开。

以前他也是这样离开竹隐居的,这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你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平静地收拾衣服被子找寒姨,之间也并没有过渡多久。

但是江晏每一次离家回来,你都会有不小的变化。

小孩毕竟长得很快,他这么安慰自己。

可他总觉得你看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不太对劲。眼眸深处似有涡旋,但是等他再看时,里面还是亮晶晶的崇拜和依赖。

夜色寂静,心跳轰雷。江晏探了下你的额头,是可以在指间残留一段时间的适中温度。

然后他叹口气,狠下心轻推开你。见你依旧没心没肺地睡熟着,便替你盖好踢开的被子。

而自己则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将惯用的无名剑留在竹隐居后,转身离开了。

这次不告而别跟以往不一样,因为江晏不知道归期。

南唐,金陵城,绣金楼。今此一去只有九死一生。

但是江晏愿意九死,换你一生太平无虞。

一生对你来说可能有些远,毕竟你连四五岁的事情都记不太清。

这一年你八岁,梨花开的时节里,妙善大师回清河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佛光塔下开坛论法。

清河的老百姓都爱听妙善讲佛,说是他讲得通俗易懂,深入浅出。就连目不识丁的庄稼汉和不识五谷的幼童都能品出佛法的几分奥妙。

前面那个是丰禾村的燕大,后面那个就是你。

“少东家你还记得四年前,江大侠带你去听过妙善大师讲佛吗?”

今年的这次佛法开坛,是周叔带着你去。可惜豆豆和药药不想跑那么远,只愿意蹲在活人医馆。连天叔都叫不动他们出来玩,你软磨硬泡了很久也没用。

周叔带上你一个小人,雇了个驴车慢慢往佛光塔行着,路上不知怎的突然问起了你。

“不记得了。”你耍着梨花枝,左劈一下,右砍一下,正玩得不亦乐乎。

“那个时候妙善大师刚讲完一偈,你就从江大侠手里挣开,非跑去抱住大师的腿不肯松手。”

“啊?”

“大家都说妙善大师讲得好,连少东家都很喜欢。”周叔继续津津乐道。

“啊?”

“妙善大师还说少东家很有慧根,想让你跟着他学佛法。”

“我可不要做和尚!”你赶忙摇头,跟手中的树枝一起晃出残影。

“哈哈哈。妙善大师倒是想,江大侠可不乐意。我旁边看着,他脸都黑了。”

“我还没见过江叔黑脸呢。”你凑到周叔旁边,好奇问他,“周叔你给我说说是什么样的?”

“能吓得大家退避三舍的那种。”

你摸了摸下巴:“想象不出来。”

你自然想象不出来。哪怕你跑出去玩得一身泥,晚回家的时候江叔也只是认命地叹口气,敲敲你脑袋让你去换衣服。

还得任劳任怨帮你把脏衣服洗掉。

当爹当妈的,充满母性光辉。

所以你不知道他会对田英露出不爽快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每次回家前会洗干净一身血腥气才见你。

你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江晏也不打算让你知道。

“成就是忍超戏论,甚深不动恒寂灭。一切世间无能知,心相取著悉皆离。”

今日妙善讲的是《华严经十地品》中的偈句。通俗来说就是告诉大家怎么成佛的,要超脱世俗,远离执取,心恒寂静之类的。

你听得困倦,头止不住地点。在一众精神奕奕的清河百姓中,格外瞩目。田英坐在石头堆起的简易法坛上,见你这般,还是没忍住多瞅了你几眼。

嘴上还在继续说:“成佛的过程便如庄稼耕种。春日播种,秋日丰收,这是自然天时决定的。不以夏日暴雨为怵,自在泥土中扎根发芽,只待秋日麦穗垂首……”

用大家都能理解的形象用作佛法的解释,而不是那些玄乎又玄的比兴,怪不得田英能荣登清河佛法大师的榜首。

只可惜你不懂,因为你的脑袋跟成熟的麦穗一样,要垂到地上去了。

田英暗自抽了抽嘴角,想起前几年江晏瞪他的样子,觉得那一眼该从你身上讨回来。于是勾起唇,柔声开口,身上被佛经和檀香经年爨过的好闻味道闯进你梦里:“小施主,你觉得何为无生法忍呢?”

你被周叔推醒后,懵懵懂懂指向自己,嗓子里全是没睡饱的不满足:“我?”

“除了小施主你,还有谁?”

你不解地看向田英,挠了挠头:“吃饱了,喝足了,玩够了。自然就无生法忍了啊。”

要不然怎么说你有慧根呢。

佛法一位强调抑制欲望,可什么都没享受过的百姓,为什么要去抑制欲望?没拥有过会想要去得到,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田英其人根本不信佛,要不是为了帮柴荣熔佛铸币铺路,他不屑做这个妙善大师。

他就在那简易的法坛上露出了至今为止最快意的笑容,日光打下来照得田英身后生出佛教头光。

他下了法坛朝你走来:“小施主如此有悟性,不如同我一起修行?”

于此尚还年轻清俊的脸庞,如池中金莲绽放,异香弥漫,普照众生,无不感叹。

而你在妙善大师的大长腿前拼命摇着头,把头顶的揪揪晃散了,连衣上的君子兰都晃活了。

七月,南唐。是月酷暑难耐,金陵皇宫后苑的池中莲晒蔫了不少。一棵棵耷拉在琉璃池上,宛若濒死的人头。

李祚在金陵城大开杀戒,跟傀儡没什么两样的国主李璟对此无可奈何。

绣金楼楼主本欲借这次辽唐合谋的时机,将长生虫耕植到契丹去,以期更进一步构建他的理想国度。

却不曾想被破坏了。这背后还牵扯出了南唐太子李弘冀,然后李祚就血洗了东宫。

逼得李璟换李从嘉做那太子。

而江晏则趁李祚精力放在金陵城中时,从狱中救出了田英。

这一路往北逃亡,二人直至滁州才喘上口气。那夜里,田英和江晏坐在篝火边烧热水化饼子,可算吃上口热乎的了。

江晏在那心不在焉地拨弄火堆,火星噼啪作响,看上去并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田英没话找话:“你家那个好动的孩子今年几岁了?”

“十三了。”江晏咬口饼子,闷声道,“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吃的如何,睡的如何。”

田英心想,我倒也没问你这个啊。但他从善如流接话:“我还记得他一点点大的时候,非跑过来要我抱的样子。没想到一眨眼就十三了啊。”

江晏又不说话了。

田英只能自顾自说:“而且他确实有慧根。一眼看透佛经的虚伪,童趣得很。”

“你很受小孩子欢迎?”

“啊?”田英懵了。他瞬间觉得刚吃下去的饼子烫肚子,满脸皱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晏决定换个话题,他定定看向田英,正色道,“柴荣死了。”

田英的脸皱得更厉害了,良久他才奋力张开嘴皮粘一起的唇:“我知道……我在唐国听说了。宗训即位了,魏相公在辅佐他。”

“柴宗训才七岁。你觉得他能做多久?”

“魏相公堪比武侯!我信他。”

“只信魏道济?”

这世上七岁的柴宗训能信谁?只有魏仁浦和他身后的悬剑了啊。

田英抬头看向夜空,眸中似有水色,月光盛在其中亮如白昼:“悬剑只以柴氏为主。我要去开封帮魏相公!”

“好。那你继续往北走吧,我要留在唐国。”

江晏留在了南唐,田英去了开封。

本来他和魏仁浦都以为柴宗训再不济也是做个刘禅,却不曾想显德七年春正月未到,这周朝就要改名为宋。柴宗训连那孝怀帝都没做成,就被迫拟禅位的旨意了。

田英不知道魏仁浦是怎么跟赵匡胤谈的。反正出来的时候,魏相公默认了赵匡胤拥逼披黄袍的事情。甚至还将柴宗训的禅位制书交予了翰林承旨陶谷,这赵匡胤就名正言顺地继承了周朝的一切。

兵马,土地,百姓,都城……

田英心中冒火,他第一次对魏仁浦动怒:“魏相公这是何意?难道不知我们悬剑只以柴氏为主吗?”

魏仁浦形如枯槁,眼中似有浑浊:“你可知,悬剑仅剩你我和小十七了?”

“那又如何。只要我们还活着,悬剑就没有亡!”田英抓住魏仁浦垂下的紫袍袖子,“魏相公这样把世宗置于何地?”

“宗训太年幼了……而我护不了他多久。赵匡胤答应我,会善待他们。”

“你信他?”

“赵匡胤的为人我看在眼中。我信他。”

“好……”田英看魏仁浦说得真诚,心中那点火终是被浇灭了,他轻声开口,“魏相公信他便好。但我只奉柴氏,恕我不能陪同相公了。”

他朝魏仁浦躬身一拜:“英拜别相公。悬剑之志,英致死不忘。”

其二

田英是在建隆元年的春天回清河布局的。

当时赵匡胤手中有兵,又有魏仁浦的带头支持,自然无出其右,做了这新宋的主人。他们浩浩汤汤地进了开封城,升了崇元殿。服冠冕,披黄袍的赵匡胤在百官口呼万岁中,坐上龙椅,正式成为赵官家。

而田英出了开封城,往东面的清河驰去。

他在清河尚有一个承诺未完成,也有几个故人要见面。

月神的眼睛要换,燕云十六州也要收回来。

田英在清河筹谋收复幽蓟的事情,魏仁浦在开封同样如此。

直至多年以后,他在镇州城中听闻魏仁浦在随赵匡胤亲征北汉的路上病急逝世,他才意识到,魏相公一辈子都在为柴荣为悬剑拼尽所有。既保住了周世宗的血脉,又鼓动了赵官家北伐。

“魏相公当年做的或许是对的。”

你站在田英旁边,同他一起面朝北方,远远地仿佛望到层峦叠嶂后的幽州长城,看透白雪皑皑间的辽上京都。

“当年我在开封城就听闻魏先生为筹集北伐资金,让人花钱去他府上看新养出的魏紫。”你笑了笑,眉间和语气都带着年轻的意气奋发,“而如今赵大哥兵临太原城,我们也在镇州顺利击退辽军。燕云十六州一定能收复回来的。”

燕云十六州一定能收复回来的。你对他保证,而田英相信你。

正如没人敢不相信天不收大夫的医术。田英找上他的时候,问:“我要替盲人换个新眼睛,该怎么做到?”

“难,难。”天不收捋着假胡须,神神叨叨地开口。“不过遇到我就没有难事。”

神神叨叨的天不收给田英指了条路,换眼要用活人身上剥下的眼睛。

“只能是活人?”田英身为顶尖刺客,自然不在乎杀多少人,杀的是什么人。但是要从一个活人身上剥下眼睛,多少有点令他恶寒了。

“死人的眼睛污秽浑浊怎么能换到活人身上?只能活人换活人的。”

天不收还很好心地给了田英一个放眼睛的寒玉匣。“拿到了可随时来活人医馆找我。”

只不过田英这一找就找了将近三年。还是一个叫贺然的人来自投罗网的。

这双活人眼的标准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罪大恶极的人不配,无辜弱质的人不能。

他就这么一边在清河布自己的假死局,一边到处寻找一双活人的眼睛。

贺然在找江晏。自中渡桥王清被杀之后,他一直在找江晏。他自认为自己耳清目明早早看穿江晏的虚伪,可怜将军却被蒙在鼓里多年。

他如今已经替王清杀了很多人。那些人里有中渡桥懦弱怯战的后晋官员,有战场上抛弃王清将军的逃兵,有北面辽国滥杀弑杀的兵将……

现在只差一个江晏。

江湖上没人知道江晏藏在哪。

连带着江晏年轻时候的那些狐朋狗友们,都不知踪迹。

他在边关游荡时听说了清风驿的事。后来往南走更有传闻说,在清风驿杀了辽国使者的刺客回来了。有说杀人的是悬剑的刺客,不仅剜了辽使还杀了南唐太子;也有的说刺客已就地正法,南唐将涉事者的头颅悬在了金陵城楼上;还有的说前朝宰相派高手去赎刺客回来。

谣言有很多,真真假假。但是贺然却知道,那刺客多半就是后周悬剑组织的人。

而江晏正好年轻时跟还是白衣的柴荣关系匪浅。

所以他顺着谣言找上了门。

田英虽在找活人眼,但做起来也没像杀人一样隐秘。

“你知道江晏在哪吗?”贺然直接开门见山。

田英洗着刀上的血迹:“不知道。”他嘴上认认真真的,但心底却做起了杀人灭口的打算。江晏在南唐逗留了多少年,就把他家娃留在不羡仙多少年。哪怕有洛神的保护,田英也不打算让莫名其妙的人威胁到那孩子。

他承了江晏的救命之恩,就理应替江晏护你。

所以他手中的短刀先发制人,朝贺然的心脏刺去。贺然也未吃惊,只拔出长剑挑向田英手腕。

两人身法都诡谲如魅,招式更是刁钻狠毒,每击都直盯对面的要害。

兵刃相碰,金鸣之声难绝。吹来的东风不知道被谁的刀砍乱了,新生的枝叶不知道被谁的剑削落了。鬓发凌乱,袖间沾叶。

场面一片狼藉,谁也没吃到甜头。

田英估算,只是这般五十招内拿不下他。故伏低身子紧盯贺然,正欲尽全力一搏。

贺然并不是恋战的人,而他这次的目的也不在杀人。他现下只为杀江晏一人。他一个撤身,腾挪到五步外道:“你知道江晏在哪。”

“不知道。”

“你知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田英抬起刀,随口道:“你要知道江晏在哪,就拿你眼睛来换。”

“好。”

一双眼睛对于贺然来说并不是重要的事,任何事都没有杀了江晏重要。为自己,也是为将军。

一双眼睛对于田英来说却是很重要的事,任何事都没有完成承诺重要。为月神,也是为悬剑。

只是后来田英拿到心甘情愿奉出的眼睛,在丹崖下找到月神时,斯人早已死在了三年前。跟柴荣一样,死在了再也回不去的显德六年。

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路上,又多上了一具白骨。

田英还是在活人医馆门口放下寒玉匣,将换眼的请托一同压在下面。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必为之,这是田英与柴荣、与悬剑都坚守的使命。

虽死犹不悔。

其实说实话你倒是有点后悔。

你一开始只是好奇第三次佛光的传说,却没成想真的会在妙光塔底层遇到清河的传奇刺客、多年佛法大师榜首的田英。

田英也没想到会遇到你。更没想到那两块佛光玉是你打败叶万山和小十七后顺手捡到的。

他面具后的脸抽了抽,虽然开口依旧柔柔的,但是心底把江晏骂了好几遍:“小施主,你是想见我的法相还是真相?”

你想起八岁时的那次刁难,嘴一瓢:“我想见大师的色相。”

田英觉得你这个色相应该不是《心经》里所说的色相,你肯定另有所指。于是他后来揍你的时候,法杖挥得格外用力。

虽然田英挥得用力,但他确实手下留情了。无论是后来的法相天地还是踹出的自在无碍,都收起五分力道,伤不到你的筋骨却能给你教训。

不过你比田英想得争气,手中的无名剑法已有了江晏八分的影子。你学剑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天赋直逼养父江晏,乃怕是生父王清也不遑多让。到如今颇为有模有样了。

那一击抽剑回身,斩出时如红梅谢尽,新竹抽枝,足够美也足够有力道。逼得田英倒退三步,趔趄间心跳已乱,短刀也不再对着你。

而你趁此机会飞身趋近,剑搭田英的肩膀上,抓着妙善大师脱得只剩一件的僧衣:“我说想看大师的色相,大师竟真的将衣服一件件脱去了?”

田英快意而笑,一掌拍向你胸口:“小施主打架的时候还想这些,江晏知道吗?”

然后在你的惊诧中,他借力撞向佛像,在密室坍塌中跌落无边苦海。

你替田英完成了假死之局。潜伏在绣金楼奔雷部中的后周残军趁此机会与假扮成黎中兑的田英,以清风驿刺客“田英”的首级为投名状,往契丹而去。

静待悬剑的下一次使命。

而你用田齐给你的钥匙打开了田英的屋子,在里面独坐了一夜,然后与田英告别。

此时此刻开始,田英已死,只有黎中兑存于天地。

其三

你第一次遇到献首客贺然,是在建隆三年末。那时你从开封回到竹隐居,却不曾想阴差阳错借此知道了养父江无浪的真名。

贺然对江晏心怀愤恨,对跟他有八分相似的你自然也恨得牙痒。

他可不会向田英一样对你留手五分,用来杀人的剑也没有后退的道理。你当即在将军祠门口被他内力震得胸口激荡,半跪在地,一口淤血含在嘴中将咽不咽,溢出的血正沿着你嘴角缓缓滴落成线。

贺然伸剑往你脖颈刺去,你睁大双眼直视他的剑锋,未见半分恐惧。若贺然此时眼睛没被剥去,定能看清你肖似王清的面庞,和那一双昼如太白的眸子。

可惜他瞎了。

剑明明是来杀你的,你心中却只有平静。江叔自然打得过眼前这个瞎眼的剑客。而你学艺不精被人所杀,也是自己的问题,但是你是为江叔死的。

不知为何,一想到你是为江叔所死,心下甜得只想笑。然后嘴里一口淤血终于忍不住,“噗”地全吐在了将军祠前的地砖上。

血腥气注定弥漫在今夜。

贺然的剑却停了。因为许久未出现在他耳边的王清呓语,在此刻响起了。

“你是贺然吧,没想到这么大了啊。”

将军,你还认识我?

“手里的兵刃不只是用来杀辽人的,更是用来保护身后的百姓的。”

将军,你是要保护他吗?

你就在那雾蒙蒙的月色中,冷眼看着贺然自言自语发疯。他道”将军,我不能杀他吗……”,他道“可江晏杀了你啊,他是江晏的传人……”。

将军祠前,似乎将军阻止了献首客。

贺然让你走,但你没走。你不放过任何一个知道江叔过去的人,于是你说想同他一起调查王清之死的真相。贺然答应了你,并帮你易容成江晏的模样。

只是在他手摸上你脸时,粗粝的手指抚过你的眉骨、脸颊、下巴,一遍一遍。好似不相信般地,摸了许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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