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机械犬在彩雾中踉跄，电子眼蒙上虹膜般的纹路。

罗恩跌坐在雪地里，看着乔治设计的笑脸图案在雾中扭曲——嘴角下垂，变成哭泣的鬼脸。

黑袍队伍从四面八方围来。他抓起冻硬的土块掷向领头者，砸中对方胸口的猩红ID“清道夫-09”。

链锯剑劈开他藏身的巨石，碎屑如刀雨纷飞。罗恩翻滚躲避，烟火管残骸从怀中滑出，被机械足踏成铁片。

致幻粉末短暂遮蔽了追击者的视线。他冲进禁林深处的沟壑，枯枝抽打脸颊，冰碴划破额角。

乔治的笑声仿佛在耳畔回荡：“够刺激吧？”却很快被风雪吞没。玩家的探测器锁定他的体温，冰锥咒语擦过耳际，将前方的杉树冻成冰雕。

黎明前，他跌入地窖裂缝。腐水浸透长袍，溃烂的伤口刺痛如火烧。烟火管残片卡在石缝间，彩带碎屑漂在水面，像褪色的彩虹。

罗恩摸索着掏出赫敏留下的羊皮纸残片，就着地窖顶的裂缝微光，看见自己歪斜的字迹：“妈妈，我们还在……”后半截被污水晕染成墨团。

玩家的广播声穿透石壁：“异常个体清除完毕。”罗恩将残片塞回衣袋，指尖触到半颗黏糊的滋滋蜜蜂糖——不知是乔治何时塞进的。

糖衣上的笑脸被体温焐化，黏在指腹上，像一道洗不掉的疤。

晨光染红雪地时，他爬出地窖。禁林上空飘着玩家的全息烟花，虚假的爆裂声震耳欲聋。

罗恩望向昨夜燃放烟火的位置，只剩焦黑的雪坑。纳威的毒牙匕首插在坑边，刀刃反射着冰冷的日光。

他掰下一截枯枝插进雪坑，权当墓碑。

枝头挂着半条彩带残片，在寒风中瑟缩如垂死的蝶。

转身离去时，枯枝突然迸出一点火星，顷刻间被北风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