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没有回答，思思从他的反应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苦笑了一下，伸出手掌，把护身符还给了江佑：“江佑哥，上次你把这个东西丢在沙发上了。”

“谢谢……”说完这两个字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江佑握住护身符：“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思思望着江佑离去的背影，又问出了一个问题：“江佑哥，你喜欢……蔷薇姐吗？”

江佑停住了脚步，他的背脊绷成了一条线。

他依旧没有回答，可思思又一次明白了答案。

初恋转瞬即逝，她的感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

思思洗好了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一头长发湿淋淋的滴着水，但她并没有用吹风机吹干，怕吵醒了自己的室友。

思思和自己同班的三个姐妹合租了这间小房子。

思思拿出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她目光放空，还在想着一个人。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思思拿过手机，看到她的妈妈发过来一条信息：

［再转一千块钱过来。］

思思的眼眸暗了一下，打字回复：

［还没睡觉啊，妈妈］

［恩，你弟上大学想买一台苹果手机，家里一点钱没有了，你再转一千块钱过来。］

湿漉漉的头发让思思有些冷，她拱了拱身子，回复说：

［妈妈，我没有钱了。］

［没钱？你怎么会没钱？你哪里需要花钱？］

［妈妈，我要吃饭，我还要付合租的房费。］

［都跟你说了不要去租房子！直接去杜姨家住不就行了！］

思思想到杜姨家那个猥琐的儿子，打字说：

［我不要。］

［我管你要不要，你给我转一千块钱过来。我和你爸都没饭吃了，你知道吗？我搞不懂，你一个月赚八千块，就转回家六千是什么意思？以后每个月多转一千块！］

思思看着屏幕，一动不动。

［听到没有，陈思思！］

手机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说话！］

电话轰炸随之来临，思思把手机静音甩到一侧，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糟透了。”思思心想，“这生活真是糟透了。”

*

思思对着镜子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

她昨天没有睡好，双眼浮肿，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周。

思思拿出眼影又加重了些妆容。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陌生，像是戏台上装扮浓重的提线木偶。

今天还没有人点她唱歌，思思坐在休息室，给自己的眼线也补了一笔。

一服务生火急火燎地冲进休息室，看到思思后，立马开口：“思思，你赶紧到外面去看看吧，外面那个人是不是你妈？正在那发疯呢！”

思思立刻冲到大厅。

大厅里，一中年女人正对着所有人大喊：“陈思思呢？让她出来！我来找陈思思！”

看到思思的一瞬间，女人露出讥讽的笑容，她跑上前去，一把抓住思思的头发：“陈思思，你现在厉害了啊，敢不接我的电话！”

她拽住思思的头发，把她往地下摁：“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不管我们的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狼！”

思思的头发被她打乱，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她觉得委屈，乞求她的母亲说：妈，我求你了，别闹了，我们先走好不好。”

“走什么啊！”女人把思思的头发猛的一拉，迫使她抬起头来，“你不是不接我电话吗？你不是不管我吗？正好让大家看看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思思难受地仰着头。她余光一瞥，却看到李薇不知何时站在了蓝夜的大厅里。

她的自尊瞬间崩塌，她不想让江佑看到她这幅样子，更不想让李薇瞧见她这幅模样！

思思的情绪崩溃，她扭曲着身子痛苦大叫：“不要！松手！”

女人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叫什么！”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的手掌被人抓住。

女人转过脸，看到一清秀的姑娘死死攥着自己的手。

她疑惑地问：“你干吗？”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这姑娘长得瘦弱，力气可不小。

几次挣脱都逃不开钳制，女人情绪失控了。她放开思思的头发，捶打着李薇的手说：“你放开我！你这黄毛丫头，你想干吗！”

李薇抓着她的手暗暗用力，将手掌向外掰出了一个弧度：“立刻走，不然后果自负。”

女人疼得吱哇乱叫，李薇又朝着周围大喊：“人呢！叫保安来，把她赶出去！”

看热闹的人们终于有了离开的意思，两个保安走向前去：“走吧，大姐，你也闹够了。你要是不自己走，我们就只能把你架出去了。”

李薇看向思思。

她颓然的跪坐在地上，一张小脸埋在头发里，脸上有着鲜红的五指掌印。

*

休息室内，李薇拿了一个冰袋替思思敷着红肿的侧脸。

思思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她的目光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就那么空洞地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