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日,周天明在警局里走路都垫着后脚跟,生怕自己的脚步声,吵到自己可爱可亲又帅气的同事们......
后来他才知道,犯人唐国强,工地地痞流氓,抢劫了工地会计七十万的工程款,被发现后一不做二不休,连工头一起杀掉埋尸,手段之残忍让人猝不及防。那个他抱着的小女孩,则是会计的唯一女儿,跟着爸爸去工地送款,却再也没有出来。她亲眼目睹了自己的父亲惨遭毒手......
犯人唐国强发现了这个女孩,带在自己身边,为着就是一旦碰上条子,可以当作人质。逃亡路上相处下来,小女孩受到的冲击太大,加上唐国强一直在威胁她,要是她不听话的话,一并杀了她妈妈和全家人。
小女孩怕极了,极致的恐惧让她不得不听从唐国强的命令,开始管他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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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照例停在秦灵韵家楼下。
“哎呀,你说你怎么这么客气呢,小区门那么窄,拐进来多不容易啊!每次还要你扭来扭去进来,就这么一点的距离,我走进来就好啦!”
周天明好整以暇笑着看她,嘴上说着麻烦他了,表情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如此的心安理得,厚脸皮秦灵韵。
一路上秦灵韵的嘴就没停过,从塞纳河畔小区到案发现场,到作案手法的蛛丝马迹,宛若夏日树梢,婉转的鹂鸟。
过往回家的路上只有他一人,冷冰冰的。鹂鸟的雀跃填补了这份空虚,自他心口钻入,填满了所有空隙,让这颗孤单的心,变得温暖。
他没办法否认,心中有颗种子,正在抽枝发芽。
“怎么愣神了?明天我还可以去......吧?”不知道自己惹祸了的主人的手在他面前摇晃。
真碍眼啊,好想捉住。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封锁消息的时限是二十四小时,超过这个时间线,任何案子都控制不了传播路径,案发地又是在人来人往的小区。明天这件事估计就会上报,各家媒体会堵在塞纳河畔,等着拍凶杀案的一手照片。”
听他这么说,秦灵韵松了口气,他今天违规带她们进入现场,冒了很大的风险。如果明天不能继续跟进,她今天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低着头不说话?周天明盯着她海藻一样的头发,披散在两边,眼睛起了一层亮膜,晶晶亮亮的,像太阳。还有......唇。
嫣红的,水润的,饱满的双唇,微微开合,翘起好看的弧度。他猛地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好像有什么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道里的灯坏了,每次上楼的时候她都要一边叫,一边跺脚,加上拍手——很像加班加疯了的疯子。
如此诡异的行为打断了周天明的遐思,拖回了现实。这人,也不说一声晚安就跑了,甚至都不和我说一声再见?吗?
回想今天秦灵韵见他,不修边幅,也没有穿好看的衣服,头发油油的,还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的擦掉嘴角的呕吐物......
想到这里,周天明不免皱眉。女孩子不是会在喜欢的人面前,摆出最好的姿态吗?他怎么觉得,她好像没把他当男人看?
......是当手下小弟看了?周天明扶额。
翌日,塞纳河畔发生凶杀案的消息不迳而飞,各家媒体,报业,电台,嗅到新闻的气息而来,将小区外面围的水泄不通。
还好刑警队专门有维安组用来应对这种场面,用警戒线将他们隔绝在外,除了小区内部居民,其余人等一概不得靠近。出事后,大部人居民都离开了小区,有钱人嘛,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个住所。
人们常说凶宅是不能买的,其中最关键的原因是,有些穷凶极恶的凶手会故地重游,来欣赏他创作的,用鲜血画出的艺术品。
同日下午,朱南也终于联系到了死者袁潮的家人,他的妻子袁梦雪。
“两个人都姓袁?他们不会是一家的吧?”
朱南翻了翻档案袋,“让你猜对了,这个袁梦雪和袁潮还真是亲戚。”
“袁梦雪是袁潮的亲戚,辈分上,袁潮应该叫她一声奶奶。”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