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终究不会一直阴天下去,当日升月起,当海水倒灌,当南极的雪花历经磨难飘落北极,我会在那里和好天气一起等你。
“拿过来。”背后响起的男人声线,打断了他这场白日狎昵。
杨伟子惊醒过来,将最后一摞纸钞收入箱中,关好箱子站了起来。
男人肥硕的脸庞挤压得眼睛成一条缝隙,“磨磨蹭蹭的,你跟那废物一样,没一件能干成的事!都他妈是废物!”身上几道小伤口,就让孙文成叫苦不迭。
疼痛让人保持清醒,也让伤口处愈合时散发出迷人芳香,他喜欢痛苦,也喜欢让别人痛苦。
孙文成点了一只烟,叼在嘴上,唇角濡湿香烟嘴,“李英达那条狗,他妈敢咬起主人来了。早晚派人弄死他。”
“你看什么?就你那孬样,你以为会让你去么?”粗鲁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片烟雾。
“你就是个受潮的死炮仗。”眼神落在他的裆部。
一个该被掩埋入坟墓中的秘密被公然宣之于口,撕裂了他内心深处最痛的伤口。
孙文成又猛吸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着杨伟子的反应,“看我干你媳妇儿干地爽不爽?”
看屈辱爬上他四肢,从毛孔中钻出,毒蛇一样缠在身上。凌驾他人的屈辱和痛苦中,得到他望尘莫及的快感,这种变态的想法,让孙文成舒爽至极。
李英达拿出手枪的那一刻,子弹擦过身体,和死神交手之后,居然扩大了他的欲望,让他变得无比膨胀。□□肮脏起来,他要施暴,要发泄。
“让你老婆来,我要干她。”粗鲁、低俗、肮脏、暴虐......
杨伟子愣住了,“来这里?”
从他把赵文丽献出去的那一刻,他的灵魂就已经割裂,再也回不去自己的躯壳。刚开始看到她是愧疚,愧疚久了,也就麻木了。
他已经不在乎赵文丽的死活了,只在乎他能从她身上,获得多少利益和钱财。毕竟女人嘛,当他手上拿着钞票时,她们会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最重要的是,孙文成还会喜欢她多久?如果他玩够了得话,一脚踢开赵文丽的时候,会不会也像踢开李英达一样,踢开自己呢?
李英达好歹是他的合作伙伴,有公司,有和他抗衡的资本。而杨伟子呢,他是什么呢?替他卖命的京巴犬,可怜又弱小。他像一只藤壶,寄生在孙文成身上,一个撞击,就足够他跌落海底。
如果......如果......那箱钱落在他手,他能带着它离开这里呢?
“你现在马上过来......”他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交谈间不时抬头看向孙文成,脸上写满了讨好。而看着他的孙文成又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像看一条死狗一样,充满嘲弄。
挂断电话后,两个人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开口,场面和这场风雪一样十分冰冷。
孙文成有些古怪,他额头上浸出不少汗珠,如此寒冷的时候,却解开了外衣,敞开胸口。
“孙总,你没事吧?”杨伟子小心翼翼开口。
孙文成没有回答他,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杨伟子惊呼一声,赶忙去扶,“孙总,你怎么了?”庞大的身体带来的压迫感,瘦小的身子哪里禁得住他的重量。
孙文成并没有晕倒,半睁着眼睛,倒吓了他一跳,“他妈的,我这是怎么了。”
杨伟子想把他扶起来,怎么摆弄也没扶动,只好拖到一边让他靠着。
“水......水......”
“孙总你要喝水吗?”
杨伟子咬咬牙,这种地方上哪弄水去?
他刚一抽身,孙文成的身体失了依靠,直愣愣地摔了下去,脸砸进地上。
“孙总!孙总!”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眼角触及一旁的黑色皮箱,又试探性地喊了几句。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要这么做吗?这里面的钱,够他花上一辈子了!他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不,离开这个国家,到一个没人能找得到他的地方。如果他现在就跑,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他了。
钱,好多的钱,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以拦住过来的赵文丽,带她一起走。
他们可以成为不折不扣的富人,过灯红酒绿的生活。与其继续给孙文成当狗,不如搏一搏。
杨伟子的手比他的大脑更先反应过来,已经抓住了钱箱的手柄,皮质布料在手心摩擦,他脸上不由自主得浮现出了狂热的欣喜。
嘴角不自觉颤起来,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你在干什么?”背后响起梦魇一样的声音。
旋即头顶一阵剧痛,打得他眼冒金星。
孙文成的拳头还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右眼上沾有不少雪,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
一拳紧接一拳,重重地锤在他头顶,孙文成不用起身,就能将他笼罩在黑影之下。
“死阳痿的,你敢偷老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