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栗鸢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已经没电了。

“你身上还有alpha的信息素……”

虞衡的眼睛半眯着，眸光却如鹰般锐利：“你和叶赫去约会了吗？”

约会？

栗鸢愣住了，虞衡知道自己喜欢叶赫的事，平时一起出去玩可以被称之为约会，可唯独今天不是。

他有一种莫名的被冤枉的感觉，却又无法开口争辩。鬼使神差般的，他用自己平静的声音说道：“叶赫和我表白了。”

虞衡微怔，几乎难以置信：“什么？”

“他没有明说，但是……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的语气平淡到连他自己都为之一惊，仅存的理智疯狂地想捂住他的嘴，可自己却不受控制地越说越多。

“我有在考虑。”

不该这么说的。

栗鸢顿感后悔，将搅乱自己心事的两个男人的存在告诉他们双方，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好啊。”

虞衡惊愕过后，猛然发出一声冷笑：“你不是一直在追他吗？被喜欢的人表白，为什么还闷闷不乐？你应该高兴啊。”

栗鸢无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虞衡。说实在的，他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完全搞清楚。

一股无名的烦躁感涌上心头，栗鸢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愈加强烈的情绪，他想流泪、呐喊、用力奔跑，他想做一切能够短暂逃离生活的事情。

“你不喜欢他。”虞衡的声音将他从越陷越深的内耗中拉了出来。

栗鸢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

叶赫是他一见钟情的帅气美男子，他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让叶赫成为自己的alpha，和他共处一生？他很难想象那个画面。

虞衡向他伸出手，模仿着叶赫的温柔语气，慢慢引导：“你还喜欢我，对吗？”

“……”

那只手很宽厚，还带着令人眷恋的温度，栗鸢下意识想要搭上他的手，却又窘迫地缩了回去。

“……我不知道。”

“渣男。”虞衡毫不留情地骂了句。

“我、我去洗澡……”

说罢，栗鸢逃进浴室。

花洒喷出的水流打在他的皮肤上，却让他感到很放松，他想短暂地躲进这些细小水流中，不被关注，不被在意。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那个从不在意别人，更不会被感情困住的栗鸢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身上优柔寡断的特质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来越明显。

浴室里闷热难耐，栗鸢在窒息前擦干身体，走出了这一方供他短暂逃避的安全屋。

单人床单铺在双人大床上，难免捉襟见肘，本来栗鸢一个人睡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虞衡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巧妙的安排。

两个人缩在一张单人床的床单上，身体被迫紧紧挨着，很热。

栗鸢不留情面地用胳膊肘捅捅虞衡：“你往旁边去点。”

“不要。”

虞衡稳如泰山地躺在床中央，完全不想给栗鸢腾地方。

“……随便你。”栗鸢嘟嘟囔囔地侧过身，背对着他。

疲惫的身体终于能够休息了，栗鸢闭上眼睛后便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你要是求求我，我勉强考虑。”

虞衡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还在想方设法地捉弄栗鸢，却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他靠近栗鸢的身体，听到了已经入睡的omega平稳而微小的呼吸声。

“睡着啦？”

虞衡用胳膊撑起身体，眼神盯在栗鸢不加保护的腺体上，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说不上善意的笑容。

“和alpha同床共枕竟然还这么不小心，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他的嘴唇贴上栗鸢的耳廓，声音低小得如同鬼魅的呢喃。

“如果我现在就标记你，你是不是就只能在我身边待一辈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