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脆响惊起枝头鸟，栗鸢暂停支援，瞪大眼睛看着虞某一个巴掌把蜡黄马仔扇飞了出去，马仔连连后退，后背撞到树干上才停下来。

虞某捋平练习册的凹痕，轻蔑地扫视着两个被打趴下的地痞流氓：“两个混社会的打不过一个高中生？”

简直太酷了！！！

栗鸢顿时热血沸腾起来，三步并两步地凑过去，纵身一跃跳下墙头，却美美收获了虞某的一记眼刀。

“还来？有完没完。”

虞某不耐烦地又扫了一眼黄黑皮组合，手上动作不停，把练习册卷成了筒。

“别误伤友军，我是良民。”栗鸢敞开皮衣露出自己穿在里面的夏季校服。

“哦，”虞某又低头看了眼时间，“要上课了。”

说罢，他轻轻一跳，凭借身高手长的优势，轻而易举地爬上墙头，还回头看看栗鸢：“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那居高临下的姿态，那傲视群雄的表情，那冷酷无情的语气！

简直就是男神级别！

栗鸢的心跳加快，脸颊发热，他几乎被自己的潜意识推着走，爬上墙头的动作比平时还要灵活。

他在虞某惊愕的注视下，异常兴奋地说道：“我喜欢你！”

“？”

看虞某的表情，他完全没把栗鸢的表白当回事，不过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他哼笑一声，问道：“你都不认识我，就说喜欢我？”

“我认识你！”

“那你说，我叫什么？”

“……”

还真问到点子上了，栗鸢舔舔嘴唇，纠结半天，坚定地回复：“虞美人。”

虞某沉默半晌，突然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虞衡的两腮染上了轻透的红晕，他的眉眼弯弯，笑起来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蓝天、微风、少年的笑容，栗鸢微微睁大眼睛，被这画面美到几乎忘记了呼吸。

“我叫虞衡，记住我的名字。”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虞衡早就跳下墙头走得无影无踪。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栗鸢的下午过得非常快，他沉浸在虞衡的笑容中无法自拔，同桌看出他的小心思，在自习课上偷偷给他写了张纸条。

[想啥呢，一脸春心萌动的表情ovo，还有，你画的啥啊，抽象派？]

栗鸢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间在卷子上画起了虞衡的画像，只可惜自己没学过美术，几根线条弯七扭八，没个人样。

他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虞衡。

他的心在悸动，他的血液在沸腾，他的灵魂在震颤。整个下午，他都没有任何读书写字的心情——虽然本来也没有。

该如何解释一见钟情？栗鸢的回答是：“喜欢本就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

虞衡站在路灯下，看着向自己表白的栗鸢，脸上露出了不用于白天般的温柔笑容：“不可以早恋哦。”

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栗鸢向他伸出拳头，掌心躺着一张被攥得皱皱巴巴的纸条。

“那你至少要知道我的名字。”

虞衡展开那张被揉软了的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栗鸢。

虽然拼凑在一起很丑，却能看出来是他一笔一划认真写出来的。虞衡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栗鸢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笑什么？我知道我字很丑，你也不用这么嘲笑我吧。”

虞衡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声，眼睛几乎要眯成了一条缝：“你再说一遍那句话。”

“……嗯？”

栗鸢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也不管虞衡到底想听什么了，率直地盯着他那双像小狐狸一样漂亮的眼睛，说：“我喜欢你。”

——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栗鸢和虞衡面对面坐着，彼此的表情都痛苦而压抑。

最先说“喜欢”的那个人，却说了最多次“不喜欢”。栗鸢本来已经对此感到麻木，却忽然找回了最初的痛感。

栗鸢无法直视虞衡的脸，借口洗澡，暂时躲进了浴室。他锁上门，手指颤抖着给导员发了一条消息。

[栗鸢：老师，我要调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