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之中的妒恨与怨毒,她隔老远都能清晰分辨。
本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嫉妒他人的人,许清徽本没有在意,视线再扫过去时,却发现那妇人的身侧多了个清丽的年轻姑娘——那年轻姑娘,赫然就是罗姈!
比起之前那次碰面,罗姈更瘦了,眉宇间不再似先前那般淡雅,而是添上了更多愁容。
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并不合身,但是好在罗姈自身气质素雅清丽,连带着那些物件也更显得高级了起来。
许清徽一惊,罗姈跟着她,那么那个妇人,莫非就是罗晔的母亲?!
那么她会以那种眼神盯着蒋氏,也不足为奇了。
许清徽心下不安,忙换好装饰,嘱咐五两先回府。
然后在那二人离开时,趁她们不注意,跟了上去。
许清徽跟着她们一路来到一处隐蔽的偏院。
此处距离女眷的居所已经很远了,却隐约能听见墙壁的另一侧传来的丝竹之声,看来另一侧应当是男客所在之处了。
罗母将罗姈带到这里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直觉告诉许清徽,并不会是什么好事。
罗母和罗姈突然停了下来,许清徽立即停下,闪到一旁的一座假山之后。
罗母四下扫视了一番,确认看不到其他人之后,走到一堵矮墙之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墙上用力敲了三下。
不多时,墙的另一侧传来回音,罗母立即又敲了三下作为回应。
随即,从矮门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有些微胖的公子哥打扮的男子,眼生得很。
许清徽直觉不妙,眼下又并没有其他办法了。
许清徽默默记下了位置和那个公子哥的特征,悄悄掉头回去,想要回去喊人。
许清徽拿出丝巾遮住半张脸,拿出最快的速度奔跑,并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说有人落水了,然后报出方才罗母与那男子碰面的位置。
希望这样能吸引到更多人过去,破坏罗母的谋划吧。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罗母只怕是想要将罗姈卖给那男子做妾甚至只是通房丫头。
而只怕平日里罗母连见到那个男子的机会都没有,这才借了这游园会,引那人前来“验货”。
终于寻到了许母蒋氏,许清徽来不及多余解释,忙将蒋氏拉到一旁,低声让蒋氏派人去寻许旌阳,通知许旌阳去门外等候,又拉着许母去往方才交易的地点。
还没到地方,许清徽眼尖地看到只身一人、往回走的罗母,她与其他人的方向相反,加上那闪烁的神色,在人群之中甚是好认。
许清徽心中一凉,不好,只怕他们的交易是已经完成了!
怎么办?她连那个男子是谁都不知道,现在罗姈人已经被带走了,她该去哪里救人呢?
不对,她是不知道,但是,眼前刚好有一个人知道。
许清徽新一横,嘱咐周围丫鬟护好蒋氏,随便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她趁乱挤到了罗母的身侧,趁其他人不注意,左手直接强势控制住了罗母,右手从怀中拿出抹了迷药的帕子,直接从罗母脖子上揽过去,一把将帕子糊在了罗母脸上。
罗母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就已经被迷晕了过去。
“哎呀婶子,仔细些路,我扶着您走。”
许清徽遮掩出一副帮助罗母的样子,直接架着罗母快步将她拖到了一处隐蔽的林子里。
许清徽就近取材,找出路旁结实的草藤将罗母的双手双脚绑紧,又撕下布将罗母的眼睛蒙紧,确定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做好这些后,许清徽直接将罗母拖到了不远处的池塘边,直接将罗母的脑袋按进冬日落满枯枝烂叶、脏兮兮的池水里。
反复三次后,罗母被呛醒。
显然她对当前的状况十分迷茫与恐慌。
“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呜...呜...呜呜呜......咕噜咕噜......”
许清徽没兴趣听她废话,直接又将她的头按进了池水里。
对待这种本性就恶毒的人,许清徽素来不手下留情。
反复几次了之后,罗母老实了。
“你可知道我是谁?”
许清徽装出中性的男音,她伪装成男人的经验很足,故此变声的技巧也很熟练,换个声线不在话下。
至于为什么要变声和遮眼睛,自然是为了避免被罗母认出来,给日后沾染上其他麻烦。
她确实认同像罗母、罗晔这样的人家,能不沾染便不沾染的好。
只是罗姈是罗姈,烂泥里也能长出荷花,不能一棒子打死。
见罗母呆愣住,并没有反应过来,许清徽继续诈道:
“你先前说过要将你那庶女罗姈卖与我家主子,我家主子都看上了,你竟敢转手又将她卖给了别人!”
许清徽故意呵斥道。
罗母果然立即求饶。
她没有猜错,像罗母这种人,想卖掉罗姈的话,肯定不会只找一个买家,定是会多家对比,最后选其中价格最高的一个。
“你将那妮子卖给谁了,快说!否则,让爷的差事不好办,爷定也让你常常什么叫生不如死!”
许清徽借从山贼那学来的草莽气,故意恐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