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因为感激而爱孟谨洲的,他对自己的心意向来笃定。
方才走神那一瞬,是想到了之前答应孟谨洲的承诺,有点不好意思。
奖杯拿到了,下一步该是什么?
他总不能毫无准备,直愣愣地表态吧,于是借着电话的由头,逃跑了。
孟谨洲洗完澡,半躺在床上,左等右等也没收到林钟的消息。
这人怕不是临阵退缩了?
他还记得上次林钟撩拨完就跑,让他早点睡的恶作剧。这回特意掐着时间,等隔壁一点灯光都不剩了才给林钟发微信。
其实成年人都心知肚明,哪用什么借口。但那一遭让他得了趣,觉得偶尔调个情也未尝不可。
他支起一条腿,衣领微微敞开,发送新的一条请求:房间里有点冷,你那有没有多余的薄毯?
天气是转凉了,但房间里有空调,这会正卖力地呼哧呼哧往外送风。
编瞎话而已,用不着考虑逻辑的严谨性。
不出五分钟,林钟敲了门。
他显然洗过澡,头发也吹干了。身上的睡衣不知是什么时候买的,两只圆圆的小熊耳朵软绵绵地耷拉着,随着开门的动作晃荡两下,带来一缕柠檬沐浴露的清香。
“毯子呢?”孟谨洲见他手里空荡荡,随口一问。
他别有用心地解了三个扣子,铅灰色的睡衣领随意垂在锁骨处,手臂不规矩地搭在另一个枕头上。
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是一番矫揉造作的摆弄。
林钟不为所动,站在门口没进来。
他不说话,孟谨洲也不催。过了许久,他才张了张嘴,像是鼓足勇气又像是吊足了胃口。
他轻笑一声,问:“你要的是毯子吗?”
声音轻轻的,荡在夜色里,像小猫的爪子,挠得人心痒。
“我要我的奖杯,你给吗?”孟谨洲反问他。
林钟没有直接回答,转身锁上了门。
他看着孟谨洲发来的短信彻底想通了,左右不过是表白,再怎么认真准备台词,也不如直接一点,真诚一点。
于是他什么也没带,只有一颗真心。
宽松的睡衣在林钟身上初不觉什么,待他弯腰落锁的时候,身体线条就被拉长了,绷直的背部肌肉显现,腰细得一把就能揽过的样子。
孟谨洲酝酿好的台词情节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因这一幕而自乱阵脚,盯着腰线止不住地瞧。他按下咚咚的心跳,故作冷酷道:“大家都睡了吗?”
要说刚才关门的时候还有一点紧张,林钟这会彻底不羞了。他想起上次戏弄孟谨洲的场景,绷紧了嘴角,道:“我不知道。”
孟谨洲不开腔则已,真搭上话了又很得心应手,他下了床,绕到林钟身后,话里有话:“需要早点睡吗?”
“熬夜对身体不好。”林钟不买账,转身直白地对上火一样的目光。
“林老板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身体素质却不怎么样啊。”孟谨洲一脸的耐人寻味。
“孟总也差不多,十几度的气温,开了空调不够,还要加毛毯。”
开空调是为了谁?
孟谨洲不跟他一来二往地搭腔,不过几句就耐心售罄,直接一把搂住林钟的腰,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别玩了。”
即便隔着睡衣贴上来,林钟依旧能感觉到身前的滚烫,只觉皮肤酥酥麻麻地烧了起来。他脸一红,挣扎着问:“要奖杯还是要毛毯?”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似被火烧过的呼吸从耳边的肌肤开始,燎原般蔓延开来。
林钟被压在门板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几乎要蹦出胸腔。
孟谨洲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滚烫的刀尖磨过,说得含混,落入耳里却清晰无比:“我要奖杯做什么,我要你。”
南城太安静了,整栋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关上窗,就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布料摩擦的簌簌声无孔不入地钻进耳膜,细碎的吸气声有意无意地拨动着,过火几乎是情理之中的事。
孟谨洲几度难耐地咬牙,而林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有想过去把窗打开,吹散脸颊的红晕,却都没成功。
他向来招架不住孟谨洲的攻势,也没打算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