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昕的婚礼在周六,孟谨洲到宴会厅的时候,孟邦和孟海生早就到了。
新娘子喜好法式婚礼,整个大厅都被布置成浪漫的粉白。昕昕在门口迎宾合影,应景地穿了一袭白纱,头饰缀了一圈珍珠。大约是喜气养人,比平时更美了几分。
她已经站了小半天,笑得嘴角都累了,见孟谨洲来终于喘口气。
孟谨洲准备了一套奥地利带回来的手工水晶摆台作为礼物,与丰厚的红包一并交给了签到处。字还没写完,就听昕昕喊他:“哥,你给我送的什么结婚礼物?”
“新娘子矜持点儿,拆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孟谨洲走过去,他今天为了配合婚礼主题,不给新娘跌面儿,刻意收拾一番,打了一只领结,格外养眼。
“我都矜持一下午了。”昕昕小声说,新郎听到这话体贴地给她揉了揉腰。
台下摄影师拿着单反已经举半天,孟谨洲让她赶紧看镜头。昕昕挎着新郎,三人合影。
等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后,昕昕忍不住问:“你现在什么情况?爷爷说你在追人,我给你发喜帖的时候特意说了让你带伴呢,结果位子也不让留。”
“爷爷平日做事多心急你不知道吗。”
昕昕品了品这句话,将孟谨洲从头到脚扫了一眼,道:“没追到?不会吧。”
“是他还没追到我。”对着表妹,孟谨洲换了一套截然不同的说辞。
昕昕看得出他在唬人,立马反驳:“要不要脸啊你,颠倒黑白呢吧。”
新郎笑脸盈盈地在一旁圆话:“哥这么英气逼人,往那一站,多少人喜欢呢。”
“你老公说得对。”孟谨洲说。
他们站在那没聊几句,男方的亲朋陆陆续续也来了,孟谨洲给他们让位置,进了主厅。
婚庆公司花了一番心思,完全按照新娘的喜好把整个厅布置得高贵典雅。数百朵鲜花沿着中间的T台绽了一路,每个宾客的椅背上还用蕾丝扎了一只浅色的粉红玫瑰。喜酒结束时,客人可以当纪念品自行带走。
孟谨洲跟认识的都打了招呼,然后在爷爷身边坐下。屁股还没坐热,爷爷也问了刚才一样的问题:“你还真是一个人来的啊?”
孟邦也在呢,听到到这个就来气。孟谨洲搞黄了他安排的相亲,至今一点表示都没有,连最基本的道歉都不肯配合。
他在一旁冷嘲热讽道:“就没见你正儿八经谈过一个。相亲的不要,怎么喜欢的那个也没带来啊。”
面前的盘子里有备好的热毛巾,孟谨洲拿起来慢条斯理地擦手:“他最近忙着赚大钱。”
“人家不搭理你?”孟邦说。
“怎么可能,”孟谨洲侧着身子,捏着椅背上玫瑰的丝带上下打量,也不知在说谁,“追得紧呢。”
饭后,众人带着自家孩子去闹洞房掏喜蛋,孟谨洲就不再凑热闹了,跟新人打了招呼先走。走之前还顺走了他爸、他爷爷椅子后面绑着的花,反正那俩人都不要。
他爸没情调,爷爷不回家,没地儿带。孟邦给爷爷预约了一年一度的全套体检,今晚要住孟邦那里,第二天一早去空腹抽血。
同桌的二姨看到孟谨洲手里拿了三支花,指指这一圈的椅背,全部取了下来,让他一并带走:“谨洲,我们这一桌的你都拿走吧,我们也懒得打理,放这儿浪费了。”
其实孟谨洲也懒得打理,他根本不知道花要几天换一次水,修剪多长的根。花花草草这类的东西,林钟处理起来更有经验点。
趁着新鲜,他当晚就把整整一大束玫瑰给林钟送了过去。
林钟开门时,整个人都惊住了,以为孟谨洲在喜宴上喝多了,偷光了婚礼背景板的插花。
“你不是去参加婚礼了吗?”林钟朝他挥了挥手,怕他连数也不认识,“这是几还认识吗?”
孟谨洲无语一瞬,他滴酒未沾,身上的酒味都是别人的,道:“清醒着呢。花是婚礼上顺来的。”
“顺来的?”林钟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散场后拿的?”
孟谨洲有点解释不清了,本来挺浪漫的事情愣是被曲解成了偷盗,还能更煞风景一点吗?
他只好把场景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遍,把花往林钟怀里一扔:“找个花瓶养起来吧,我走了。”
为此林钟还特意下楼跑两条街,找了家没关门的花店,买了个花瓶。
隔天孟谨洲陪爷爷去做了体检,等报告需要好几天时间,爷爷闲不住,闹着想回去。
孟谨洲懂他,放下工作专门陪他解闷:“我陪您去公园散散步吧,这个季节花多。”
“我自己的花园里也有花,不要去外边看,”孟海生说,“我得赶紧回去,牌搭子都等着呢。”
孟谨洲顺势提议:“我带您去给牌搭子买点特产。”
孟海生觉得可以,进一步提出要求:“不如再见见你对象吧。难得来一回,我替你把把关。”
孟海生不是老古板,对孟谨洲的唯一要求就是必须有个伴儿,至于这个伴儿是男是女,他不管,也管不了。
即便这样,对着孙子这张俊脸说‘你男朋友’这四个字好像也挺别扭,索性将林钟称之为对象。
孟谨洲没答应:“还不是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