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头不是很疼,但动静太大了。这面墙很薄,有时焦好运打游戏激动,喊得大声他都能听见。他心慌地等了半分钟,生怕招来隔壁的询问。
焦好运或许是不在宿舍,林钟捧着心口缓了半晌,才放心地起身。
怎么回?要不要去?
或许是犹豫的太久,孟谨洲干脆打了电话来。林钟拿起电话时手心里捏的都是汗,尽量稳住声音道:“喂?”
“热水器坏了怎么不跟我说?”孟谨洲的声音很正经:“带身换洗衣服来我这洗吧,就英国人的效率,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别的不用带,毛巾什么的我这都有新的。”
不等林钟开口,他紧接着道:“晚上就住我家,等明天修好了再回去。”
他语气自然,就像在说来我家吃夜宵,不答应反而显得林钟别有用心。
林钟强压下乱飞的思绪,说:“好,那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嗯,我等你。”
挂了电话,林钟慢吞吞地打开衣橱找衣服。
等把睡衣装进干净袋子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真要住孟谨洲家?我怎么就答应了啊。
宿舍楼外寒风凛凛,林钟没坐车,步行去的孟谨洲公寓。十分钟的距离,愣是走出了五公里的效果,要不是实在太冷,他还能在室外多待几分钟。
孟谨洲找了毛巾牙刷,把所有东西都放到洗漱台上,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在客厅响起。他走过去一看,是Max发来的:兄弟,宿舍停水了,我能借你家洗个澡吗?
不等孟谨洲回复,Max猛然想起什么,又发来一句:Zhong是不是跟你住一起?那可能不太方便,我就不打扰了!抱歉!
孟谨洲一时卡了壳,他刻意不去想洗完澡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还是被一条短信给拉到了现实面前。
他把林钟喊过来了,然后呢?
孟谨洲不淡定了,Max无心的短信就像星星之火,燎了心底一整片草原,疯狂跳动的心脏怎么也平复不了。他站在阳台吹风,等了约二十分钟,才见楼下有个人影一寸寸地朝这靠近。
大约是紧张的心理作祟,他没有出声喊林钟,只静静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一步步挪进了公寓楼,才带着一身寒气回到了客厅。
门铃响起,林钟拎着帆布袋站在门外。
“冷不冷?”孟谨洲问。
“还好。”
“东西给我,你先换鞋吧。”孟谨洲说着就要接过包,可林钟弯着腰忘了松手,两只手就碰在了一起。
都不知接吻过多少回,手指碰到一起却心跳得厉害,简直快要蹦出来。
假意咳了两声,就听林钟问:“你手怎么这么冰?”
“屋里太热了,去阳台吹了会儿风。还说我呢,你手指头也跟冰棍儿似的,怎么过来的?走路来的?”
“嗯,没多远的路。”
说完这几句,两人就没了声。
平时一句话能掰成五句,孟谨洲张张嘴却连话都不会接,局促地清清嗓子:“先去洗澡吧,毛巾已经给你放好了。”
“好。”林钟从孟谨洲手里接回布袋,破天荒对男朋友道了声谢,闷头进了浴室。
一路吹着寒风走过来,林钟心里其实已经缓和多了。不就是借住一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真正踏入公寓的门,他的神经又崩紧了。窗外夜色昏暗,孟谨洲浑身透着寒气,说话时都带着僵硬,分明与他一样紧张。
进浴室前,目光撇过开放式厨房,焦好运站在那里说的话又无法克制地在脑海中出现:“我还当你们早就睡一起了呢。”
那时的林钟尽管尴尬,却还能坦荡地招呼焦好运去看电视,在心里辩驳几句比云朵还洁白的心思。
放置在洗漱台上的手机被一滴水点亮了屏幕,自动面部识别解了锁,路上鬼迷心窍点开的搜索页面重新弹出来。
林钟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对自己有一瞬的无语。
他关了浏览器的后台,还没开始洗,脸就红透了。
客厅里,孟谨洲坐在沙发上,电视没开,手机拿在手里不知道该看什么。门窗紧闭,屋里静得只剩自己的呼吸。
他有些后悔把林钟招来,不仅小瞧了精神上的冲击力,更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没多久浴室有水声传来,像是流经头皮,滴滴答答地听得心痒。
他心猿意马地翻了几页朋友圈,一个字也读不进,别人精心p了半小时的美照也入不了眼,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好难捱。
林钟怡然自若的身影自动跳进脑海里,此刻应当站在花洒下,水流经过锁骨、小臂、腰窝,在滋润下莹白到发光……
理智回笼片刻,孟谨洲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去,扯了两下衣摆,换了个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