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自认与林钟想法一致,侧身朝林钟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彼此都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便放心地转了回去。
林钟只好给自己打气,心念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情况。等电影声响起,大家各管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孟谨洲看他探头探脑好几次,被他严肃的样子也弄得有些紧张,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无处可猜。
“这部电影讲什么的?”选排片的时候孟谨洲没参与,他把手臂搁在两人之间的扶手上,找了个话题。
“我也没仔细看简介,”林钟的胳膊本也虚搭在扶手上,蓦地肢体碰触一下,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了,抽回胳膊,半真半假地回答,“买票的时候评分最高的都满座了,这是剩下的片子里既不恐怖也不矫情的。”
孟谨洲环视一圈,低声说:“过节都没什么人,票房不好啊?”
话一出口,惊觉不该,只恨不能撤回。
他暗骂自己一句:林钟花了半小时,在沙发上辗转腾挪选出来的片子,自己多这一句嘴,情商是被狗吃了吗。
接着他指指刚在中间排坐下的一人,像是给林钟找回面子:“前面陆陆续续来人了。”
“嗯,还有十分钟才开始呢——”林钟心不在焉地回,心觉还是有些失算,一打眼,大屏幕里还放着广告呢,前排俩人就亲上了,接吻的声音漏进耳朵里,广告切换的时候都盖不住。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与此同时,他的右眼皮终于跳了两下。
等等…右眼皮?
是不是听他许愿的那位神仙左右不分啊?
林钟有点冒火,前几天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又来了。但他顾忌形象,什么话都不好说,更不能开口骂人。
他今天目的不纯,得拿出点素质。
孟谨洲也听见了,俩人亲得片刻不停,嘬嘴的动静透过椅背传来,悉数漏进耳朵里。黏腻的听感仿佛脸上有蚂蚁在爬,一时尴尬的不行。他侧过头假装无事发生,附在林钟耳边道:“要是一会儿开场了没人,我们往隔壁挪两个座。”
“嗯。”林钟用指甲抠了抠座椅,闷闷地应声。
好不容易广告结束,灯光彻底暗下来,正片要开始了。可前面两人始终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肆无忌惮了。孟谨洲轻轻碰了碰林钟的手臂,示意他往旁边坐。
林钟迫不及待要远离这对没羞没臊的情侣,立马往右挪了大半米。他甚至还想再离远点,可再远点视野就不好了。
原以为忍一时风平浪静,谁知道这一让步反倒给前面两人添了把火。
卸了灯光,两人愈加放肆,逐渐吻得不可开交,男人趁着暗色对身边人大胆地上下其手。
而林钟坐在右后方,角度之清晰,能把他们的肢体动作看得一个不落。
他感觉像吃了口苍蝇,无语至极。
“电影开始了,”孟谨洲猜到林钟在气什么,却不知道背后的真正原因,以身作则般直视着大荧幕,一点眼神也不分出去,安慰似的拍了拍林钟的手背,“别往那看。”
林钟借着屏幕的反射观察孟谨洲的表情,专注得面不改色,没什么异样。只有他自己肚里煎熬难忍,盘算着要不要换个时机,眼下的表白场景实在太扣分。
只可惜憋到现在怪辛苦的,还得再忍几个小时。
他愤恨地瞪了前方一眼,宽慰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努力把精神集中到主角的台词上,很快就发现这部电影排期不多是有原因的。剧情老套没有新意,一个夺人眼球的开场后便急转直下,该激进的片段平淡,该搞笑的场景又生硬,配角的戏份比主角还多,。
他看得直皱眉,抬了抬眉梢,别着脸打量孟谨洲。
孟谨洲约莫也不是太喜欢这电影,既不跟着笑,也不像在开小差,面上还是维持着刚才那副淡然的模样。
放映厅里逐渐开始响起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更有甚者,捂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无聊地刷起了ins。
这无疑给前方的那对情侣更大的发挥空间,趁着背景音嘈杂,动作幅度更是旁若无人起来,衣服摩擦个不停。到音乐声最大的时候,林钟明显地听到了一声骨头磕在椅背上的闷响。
他实在是没忍住,循着声音斜眼看了一下。
座位间的那点空隙将两人凌乱的衣着展露得明明白白……他们压根就不是来看电影的,敢情是付不起房费上这儿调情来了。
孟谨洲微转过脸,想必也看见了,轻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