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拢了拢衣襟，起身往里走，走了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走回来一屁股坐在原来的位置。见顾锦还闷闷不乐的，开口问：“我听雅艺说了上午的事情，你这是谈恋爱啦？”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根本看不上我！” 顾锦苦笑着两声，突然又想抽烟了，他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在身侧找了找火机，却找不见。转头就见那火机不知什么时候被顾延拿在手里，顾延却也没有给他的意思，他索性把烟也放了下来。

“你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黄花大小伙子，哪个女孩这么没眼光啊！”

“那你和嫂子是怎么在一起的，我记得那会儿也是折腾了好多年。” 顾锦饶有兴趣地问。

顾延叹了口气，“哎，你别说，我在这上头吃过的苦头可真是三天三夜讲不完，以后我可以慢慢给你讲。”

院子里起风了，他又拢了拢衣襟，继续讲：“就你单相思这个事情，哥哥我觉得，其实感情这事儿很少有强求来的。你实在是放不下，不如试试以真心换真心，尽人事听天命！什么都做了还是不成，那说明人就不该是你的，看开点，别钻进死胡同！”

顾锦笑笑不再说话，道理他都懂，可就是看不开啊。要接受自己年少的悸动只是一场自我感动，是件太难的事情。

他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入了魔，梦里梦外都是她，求不得又放不下。

他开始恨她，恨她的平静，恨她的抗拒，恨她眼盲心盲又铁石心肠。

后来他又开始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这么贱，恨自己在那个雪夜为什么要去，如果不和她相遇，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煎熬。

他把自己关进笼子里活成了一只困兽 ，却希望她能来救他。

那天他经过一家餐厅，听到里面传来悠扬的歌声：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他站在门口听着，突然就悲从中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疼得他弯下了腰。

见他这副彷徨失措的模样，顾延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好在他足够幸运，等到了爱人心软。

“得，咱们家男人就没一个硬气的。我和爸也就这样了，你这也...... 哎！”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顾锦的肩膀。

下午没课，陈默在图书馆泡了半天，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他抬手看了眼手表，距和苏芷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自那天以后，他们便约定每天至少有一顿饭一起吃，之后顾锦虽然没有再来骚扰，这个习惯却坚持了下来。他们约定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下午，两人吃完饭各自去兼职。

思绪一旦中断，书也再看不下去，陈默快速将桌子上的一本书和两个笔记本一股脑塞进背包里，起身就往外走。

刚出图书馆，正往食堂走，就碰上了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班长。

“你真在这儿啊！辅导员找你一下午了，你快去办公室找他！”

陈默打开手机划了划，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于是改道向教师办公楼走去。

办公楼在学校的最东边，从图书馆过去需要经过运动场和几个露天球场。秋冬季节，天黑得越来越早，陈默到办公楼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门口，往里看去，一个男同学正背对着门站在辅导员办公桌前接受训话，气氛严肃。陈默走到走廊边缘，拿出手机给苏芷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