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渊浅尝了一口克罗德的手艺，竟意外的好，他称赞道：“挺不错的。”

克罗德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位学生，那口味是出奇的挑剔，如今他都称赞，那必是相当可以了。

想到这里，克罗德嘴角忍不住咧开了微笑。

“老师。”严渊说着，用手向上抵了抵自己的下巴。

“嗯？”

严渊：“克制一下，下巴快笑掉了。”

克罗德：“……”

和谁学的。

自己的得意门生，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完全就变了个样。

克罗德在心底里问候了一万遍那个带坏严渊的人。

言归正传，和老师唠了会家常，严渊想起自己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几日前，也就是画展回来的那个晚上，克罗德突然发消息给自己，说是他一直寻找的人有下落了。

原本听完这话，严渊当天就要过来，奈何克罗德声称自己不在天马星，而这件事情需要当面谈。

严渊：“老师，您说的那件事……”

“我们一向冷静自持的严大指挥官，难得也有心急的一回？”

克罗德看着严渊着急的样子，顿时觉得有意思极了，故意装傻：“嗯？你说什么？哪件事情？”

严渊苦笑一声，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院长有下落了吗？”

他十分了解自己老师的秉性，要是自己不直截了当说，克罗德能和他兜一下午的圈子。

“嗯。”一提到正事，克罗德便收起了刚才漫不经心的笑容，端正了坐姿。

“今年我有个学生在首都星球升了职位，具体是谁我不好透露。”

严渊点了点头。毕竟暗中查探这类敏感消息要冒极大的风险，万一被发现，不仅自己受难，还会连累家人。

况且自己与对方素不相识，不信任也是常理之中。

“他帮我查到一点。”说着，克罗德话锋一转，“联盟内一共有七十二个星球，嗯……但在联盟外还有一个勉强可以供人居住之地，有印象不？”

严渊回想了一下。对于他这样常年在总部工作，时常会和联盟其他星球打交道的人来说，自然是清楚那七十二星球分别是什么，只是在联盟外……

他正要摇头，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孤儿院老旧的阅览室内，看到过一本叫《联盟前史》的书。

当时有一章勾起了他和另一人极大的兴趣。

它讲的是在联盟七十二星球以外，还有一个废弃星球，叫古穆尔斯。

那是早期人类文明的起源地，但随着科技的发展与进步，星球的环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重破坏。

大量植被枯死，可用水源消退，星球随处可见各种工业废物、科技垃圾。

后来随着人们对宇宙的探索，大家又找到了新的宜居地，就纷纷从这座污染的星球中搬离。

最后，古穆尔斯星球人口凋零，沦为渺无人烟的废弃星球。

如果说严渊为什么会对他印象格外深刻，那是因为，这座星球上的垃圾，实在多到可怕。

当时那本读物的配图上描画了一个有山与水的星球，但是一旁的文字却解释道：

你所看到的“山”，是垃圾堆叠而成；你所看到的“水”，也是废水和污水汇聚而成。

总的来说，这就是联盟七十二星早起的垃圾场。

但凡联盟内，哪个星球进行什么高危实验，最后失败造成了一堆放射性垃圾，抑或是工业迅速发展，附带增加的巨额废物，都会被官方偷偷用飞船，运送到所谓的“废弃星球”。

眼不见为净。

“废弃星球，古穆尔斯？”严渊确认道。

“嘿，你小子。”克罗德拍了拍严渊的胳膊，眼底露出一丝诧异，“你也知道这个？”

严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曾经在一本非官方的科普书中见到过。”

“难怪么，”克罗德两手齐齐地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我就说，联盟为了掩饰自己的龌龊行迹，明明都把星球的记载全部从公众领域清除了，怎么你还会知道。”

严渊心底突然浮现出一丝不安，克罗德并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个星球。

果不其然，他的不安在下一秒得到了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