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是干什么的,怎么都没听说过。”她说着,敲了敲墙壁,有墙皮脱落下来,黏腻腻地在手指上。
“之前是个酒店,弄得很豪华的,客流量也大,还对接政府做接待服务,红红火火的。”
彭翊杰对当地的事情十分熟悉,尤其这些老建筑,他也用手指摸了摸年久失修的酒店墙壁,然后飞快拉着了冼宴仙差点倒下的手臂。
巷子尽头是一地的堆砌的老旧钢管,横七竖八地摆放在墙角,被雨水一冲,落得满地都是,他就这么半提着冼宴仙的胳膊和她一起走出巷子,然后一起望着这座房子。
“不过这家酒店的老板黑白通吃,生意大多见不得光,上面的保护伞是之前的袁书记,我爸的那个领导,护得死死的,闹出人命来都没到公安局走一遭,最后还是老袁被查了,才把他揪出来,都没在当地审,最后直接移送到异地审查了,四五年前的事情吧。”
“我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冼宴仙点点头,还把头凑到玻璃门旁往里看,大堂中竖立着数十根阔气的大理石圆柱,成色上好,只不过现在被人用油漆喷上了“杀人偿命”的字样。
“走吧先回去……诶?你看没看到……”
冼宴仙准备转身离开,眼前却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雨停了太阳光逐渐增强,照在玻璃上让她看得没有太真切。
“猫吧,这个。”
彭翊杰指着刚刚从冼宴仙身后跑过去的一只三花。
冼宴仙看看猫又看看玻璃,许久没说话。
“先回去吧,太阳越来越大了。”
他直接拉着冼宴仙的袖子将人拉到楼体的阴凉处,
“你觉得这个案子奇怪在哪?”他直接问。
“哪都奇怪,一群神经病。”
冼宴仙看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反而拿出手机给林卫打电话。
电话响了有十多声林卫才接。
“怎么了师父?”
“你和聂哥在现场做一下收尾工作,无关人员都赶出去,现场封锁,再做一遍全面检查,然后回来。”
“好师父我知道了。”
冼宴仙这边电话没放下,前面彭翊杰已经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上面通着一条“大队长”的电话。
彭翊杰用口型问她,
“挂了领导几通电话了。”故意逗她。
冼宴仙默默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接过来。
“喂,队长……”
电话那边,警局局长在她出声的瞬间把话筒抢了过来,
“你马上回来,先来找我,立刻。”
冼宴仙在回警局的车子上也没闲着,反复翻着童家的现场报告,和彭翊杰整理出的一些笔录。
彭翊杰开车,冼宴仙坐在后排,斜身歪靠着在座椅上,没有表情,彭翊杰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好几眼,开口询问,
“现场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有什么啊。”冼宴仙半死不活地答了一声,然后学着童家做汇报时的机械语音,
“由于保洁过度惊慌直接冲到影厅里,现场人员不少是记者,想要抢占第一手新闻,他们不顾阻挠直接涌入后台过道,现场脚印杂乱,已经没有了比对的价值。”
她说完叹了口气,坐正身体,
“不过有对比价值也没什么用,监控你也看了几遍了,全程就没出现一个和她接触过的人,更别说杀了她了。”
“那现在对于死者的身份,你还有疑问吗?”
彭翊杰刚刚和聂西寺走去长廊时,就听到冼宴仙在那自言自语,什么“是不是她本人”。
冼宴仙抬眼看他,眼皮迅速搭下去,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是她吧,昨天她和导演过来定场地,安保说他是一直跟着的,穿的外套,鞋子,还有手上的戒指,完全一样。”
她说完就看向窗外,拒绝再沟通,现有的几个证据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可所有东西都穿不成串。
车子拐进警局院子,她侧身就打算无视领导的话,直接溜去法医科,但局长秘书在大门口就将她截住,生怕她跑了一样抓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去局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