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看着好笑，用一种调笑的语气道：“怎么不吃了，宝贝？”

这声“宝贝”叫得既缠又绵，盛凌都忍不住给自己鼓了个掌。

但陈言显然是不领情的，右手紧了又紧，把好好的一双筷子握得“咯咯”响。

程晃闻声抬头望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了小陈？没你爱吃的？”

“没，刚刚……手滑了一下。”陈言礼貌地笑了一下，伸手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啧，陈言没骂他。

盛凌莫名觉得一阵不爽，心里跟小猫爪子挠似的，眯了眯眼，咬了下唇肉，又冒出来一个鬼点子。

陈言只听见一声诡异的“嘿嘿”，身后陡然一凉，脖子也凉飕飕的，像极了某只鬼挂在他身上的状态。

陈言抬头瞄了一眼周围专注干饭的警察，偏着头小声斥道：“下来！”

回应他的，是盛凌得寸进尺手掌。

“松手！不许碰！”盛凌不听，顺着领口就钻了进去，还理直气壮道：“我自己男朋友，我摸摸怎么了？”

“谁是你男朋友？”陈言真是要疯了，这到底是哪来的饿鬼啊，逮着个人就喊男朋友？

眼看着陈言好像真要动气了，盛凌终于收敛下来，乖乖收起手，也不在身上挂着了，自己寻了个“凉快的地儿”待着去了。

“唔！”陈言还在气头，没留神，咬到了舌头。

“怎么了？”一时间，餐桌上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他，陈言颇有些尴尬地摆摆手，道：“没什么，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

“害，以为怎么了呢，吃慢点别着急。”对面体贴地给他倒了杯水。

陈言忙不迭地点了头，道了声谢，心里又把鬼骂了一遍。

盛凌早在陈言咬到舌头的瞬间就窜了过来，眯着眼，一脸欠揍地笑着：“就是啊，吃那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跟你抢。”

陈言深深吸了口气，心里默默地想，过两天我就上山找个道士灭了你。

盛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仍一脸无畏地打趣他：“哎呀，我们小宝这么喜欢吃糖醋排骨啊，老公回去给你做好不好？”

“噔！”陈言放下了筷子：“失陪，我去一趟卫生间。”

盛凌听到这话顿时慌了，整个鬼都站直了，战战兢兢地盯着陈言看。

陈言只是面无表情地起身，大踏步朝着卫生间而去。

盛凌踟蹰两秒，心知这是陈言生气了，不敢跟，又怕真的不跟会让他更加生气，只能叹了口气，灰溜溜地跟上。

陈言在确认卫生间里没人之后，拎起维修的立牌放在门前，随后交叠双臂，随意地站着，面对着空气，冷声道：“滚出来。”

盛凌浑身一抖，乖乖地吱声：“在。”

“嘴巴闭不上是不是？”

盛凌不敢说话，连头都不敢抬，挺大一只鬼只能畏畏缩缩地把自己贴在墙角。

“说话啊，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哑巴了？”

“对不起，我错了。”盛凌是个能屈能伸的，说道歉就道歉，毫不含糊，只是这声又细又小的，语速还快，让人怀疑他下一句就是“但我不改”。

陈言也是这么怀疑的。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一人一鬼之间弥漫，盛凌不敢抬头，只听见陈言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盛凌抿了抿唇，再次开口道歉：“对不——”

“过来让我打一巴掌我就原谅你。”陈言道。

盛凌登时就呆了，怔愣地抬起头，显然是不太情愿。

开玩笑，第一天见面就把姿态放这么低，那以后还有没有尊严、有没有地位啦！

盛凌决心要捍卫自己的地位，不说一家之主，至少也得是平起平坐。如此想着，盛凌攥着拳头，跟个小白杨似的站得笔直，坚决不屈于淫威之下。

陈言也不动，就这样静静地与他僵持着，半晌，忽然挺温柔地笑了：“你不是自称我老公吗？我打你一下也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