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主仆之间的对话,让方迟骤然貌似明白了什么,于是鼓足勇气问:“太子殿下?陆祁?”
“找死!竟敢出言不逊直言殿下名讳。”就在风陵拔剑的时候他被制止住。
而没有时间去恼风陵带刺话语的方迟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切,同时想不明白,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死去负心汉所能接触到的交易之人啊。
当朝太子,民间戏子,亲自接人离开,和承诺护人周全。方迟几乎没有办法将这几个词联系在一起。
好在陆祁解释说:“别紧张。我只是先人一步而已。等你在此,是为与你做一笔交易。你随我入宫,为我创作戏本和上台唱戏,而我能为你做的,第一是不会霸占你的任何东西,第二是帮你挡住天下人,让你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可以有时间考虑,但这是你当下最好的选择。”
“殿下,来人了。”风陵突然出声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你先去解决了吧。记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迹。”陆祁的手轻轻一挥,带动衣袖间、即使在夜间依旧醒目的圣洁的白鹤向上飞舞。
风陵点头,立刻领命行动,眨眼就遁入了凉如水的夜色里。
留下思考的方迟接着问:“如果我写不出来呢?”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的方迟非过去的方迟啊。她虽保留了现代的音乐知识,但关于戏曲文化,她最多算有接触过,那还是停留在仅上过几堂课的程度。
“会死!”陆祁真诚地答,“但我相信你可以。民间的传言中,许家主母,不,现在应该叫方派掌门,一定能创作出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天上曲。之前的《浣溪沙畔》和《西厢桃源》都曾受我们的喜爱,不是吗?”
方迟被夸赞得有些心虚,只好将重点放在关键问题上,嘟囔:“会死诶!难不成是给天子唱戏?”
“正是。当今天子最喜梨园戏曲。也正是因为戏曲的精神力量,所以天子才会从民间一步步稳坐明堂之上。”陆祁依旧坦诚,不过眉宇间却是喜忧参半,“我会以太子身份尽力保你不死。”
没想到被自己胡乱说中事情本质的方迟有些错愕,和好笑着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不答应你呢?还是会死吗?”
“你说呢?”
“成交。”再也没有顾虑的方迟爽快地答应。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大胆地博一次,兴许还能活下来。
诚如陆祁所说,这于她而言,既然无法选择龙椅上的那位来当保护伞,那跟随未来一国之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而关于创作一事,且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当方迟这样想着时,风陵略显疲惫地回来了,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味,势必刚刚经历了刀光剑影般的战斗,但未见其身上有任何的伤势。他说:“殿下,事情已经解决。其中一个是二殿下的人。我们要走了。”
“回宫吧。时间差不多了。”
说完,陆祁走向墙边阴影处。在那里,有三匹骏马在静静地等待,如果它们不发出声音,几乎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然而方迟见了,却吞吞吐吐地说:“我不会骑马啊。”这一点,对于原身同样不会,因而这可怪不得她。
“上来。”有些着急离开的风陵,伸手欲拉人上马背,但却遭人拒绝。
“我才不要和你坐一起。你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我害怕。”方迟傲娇的情态,似要报刚才的恶语之仇,然后转头笑眯眯对陆祁说,“要不殿下行行好?或许在你的光芒下,我立马能想到一个好的idea。”
“爱迪奥是什么?”陆祁疑惑地问。
方迟一秒语塞,这才意识到是说漏了嘴,匆忙解释:“就是能想出一个好戏本的意思。”
“原来如此。”陆祁思考中频频点头,后居高临下地看笑容满面的方迟,“那你上来吧。”
“殿下,不可。”风陵及时制止。
“这里没有外人。没人知道。无妨。”
“那便多谢殿下了。”知道他们在暗指君臣有别和男女授受不亲的方迟,上马,但还是感动于坐她身后陆祁的话,哪怕他们才刚刚相识,但却已没有外人一说。
“坐好了。驾!”
头顶是一轮圆月和墨蓝云层,迎面而来的是微凉的晚风,耳畔隐约也能感受到来自陆祁的呼吸,这是属于夏夜的故事,而未来正在来的路上。
在身下骏马奔了一段路,即将到达城门时,方迟问:“你们刚才说的二殿下是什么人啊?你们害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