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看着计划即将完成,方迟也不再掩饰,杀心尽显,大笑出来:“还记得你为我求来的幻仙丸?她的茶杯里早就被我动了手脚。在她的幻境里,她是被你狠心抛弃的女子,她怪你,怨你,恨你,自然想杀你。而我也恨不得亲手杀你!”
男人一边抢杀人凶器,一边语无伦次:“可是孩子无辜啊。”
“那算谁的错呢?”方迟觉得好笑,是否男人都喜欢用新生命和新事物来粉饰他们的过错。她直指问题的关键,说:“府院内宅里,我虽然不争不斗,但平生最讨厌背叛之人。你曾说过的誓言,这一生只爱我一人。你该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男人分心之时,美妇迅速地一把将钗子插进了他的脖子里。
瞬息间,鲜红的血喷溅而出,男人痛苦地大叫一声后立马抽搐着倒地,和嘶哑呜咽地道:“可即使我死了,难道你就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方迟不理,再弹琴,让美妇慢慢安静下来,和扶着她去到一旁闭目休息,然后转头对着不断挣扎的男人说:“那要试试看才能知道了。”
“你可知,我为何要杀掉你?那是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情分。原本我即可得到你身上的戏本,也可将你的嗓子以一个好价钱卖掉。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接下来的路,你该怎么走呢?和我交易的人应该快到了。”
“你怎么敢肯定我身上有你说的东西?”
“因为天下人就喜欢被赋予传奇色彩的东西,所以方迟,你该有那戏本,不然为何天下人都喜欢你写的戏本子?还有你可是千古第一人敢出去唱戏的当家主母。”
“谁说女子一定要深居内宅?”方迟厌恶地反问,不屑他言语中的那丁点情分,只觉得比野草还低贱,“我不管你背着我还做了什么勾当,但再见了,我方迟日后的一切都与许府再无瓜葛。”
“别伤害孩子!”
“谁知道呢。”意味深长地笑着说完,方迟去到还在怔愣中的美妇身边,然后在男人的无力注视中一起缓缓走出了书房,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推倒了最后那一点烛火。
几个眨眼的工夫,火势蔓延开,从内及外,从小到大,渐渐地就染红了一大片蓝黑色的夜空。
“就让这场大火烧掉我们的过往吧。”明白浴火重生道理的方迟,喃喃自语,说着只有她一人知道的话语。
而好不容易从药效中回过神来的美妇突然问:“我在哪里?”
“这许家主母的位置我就让给你了。希望你如愿以偿吧。”不愿为难女人的方迟,终究还是忍住了杀害的欲望,但正如男人临死时的那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美妇从此没有了男人的庇护,又该怎么自证身份?而自己呢,没有了许府这个容身之所,又该怎么在陌生的天下中活下来?
没有答案的方迟,趁着大火引起的混乱,一步步地向外走去,最终在大门处停下来。
身后是负心背叛和被大火吞噬的过往,身前是生死难料和一无所知的未来。方迟陷入了一秒的犹豫,但很快又像是听到了来自遥远某处的母亲的声音——只要还拥有前行的力气,那么总该会遇上生命中的光亮。
所以她还有什么害怕的呢?就腰挺直一点,胆子大一点,脑袋灵光一点,勇敢地往前吧。
就这样出了许府,但当方迟刚走到街上的第一个拐角时,却是撞上了仿佛等待她已久的两人。
难道这就是那交易之人?方迟站定,屏气凝神,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内心祈祷那人没有认出自己。
可谁料那人并不想放人离开,慢条斯理地开口:“好一场大火。只是不知现在的我应该叫你许夫人还是方派掌门?”
“你是?”方迟抬头看去。
“一个来接你离开的人。”
方迟看着身穿端庄大气金丝锦袍的男子,内心感到一种神秘,尤其是望向他那一双静若潭水的眸子时,更加被他的神秘所吸引。她说:“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因为这天下除了我,再难有其他人护你周全。要知道,现在正有无数人赶来此地,只为得到你身上的东西。而这一切都要怪死在大火中的那个人。”
身后的火光依旧熊熊燃烧着,喧哗声从不远处传来,不绝于耳,其中夹杂着悲伤的恸哭声。
方迟半合眼睛,不信地问:“就凭你和你这一个手下?”在方迟对古代世界的认知里,若想要一个人真正安然无恙,那便只有万万人之上,龙椅上的那位能做到了吧。
“可笑。”站在男子身边,穿着干净利落衣服的打手模样的人忍不住讥笑,“果然是一介戏子,目光短浅,只会看事情表面。”
“风陵,要对我的客人尊重一点。”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