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加佑知道对方有权有势,这点安排不在话下,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本就不是他最担心的,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怎么瞒住他的妈妈,唉……
符偞醒来时,符伯玄不在,是贺舒华守在身边。
“妈,祈念出来了吗?”开口的第一句依旧是和卯祈念有关。
贺舒华虽无奈却也不得不回:“她已经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她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过了两天观察期就可以安排到普通病房了。”
“我想去看看她。”符偞的语气好了许多,没了之前的一意孤行,只是面容依旧苍白。
贺舒华端了一杯牛奶递给符偞,“你先吃一点早饭,等一会儿再去,卯祈念的爸爸还在那。”
符偞一怔,神色隐忍痛苦,“那我更应该去,我应该方面和卯叔叔道歉,我没能保护好卯祈念,反而让她几次三番地受到伤害。”
“妈,你应该懂我的……”符偞握上贺舒华的手,眼神、言语举止无一不带着恳求意味。
贺舒华不想再违拗符偞任何要求,便同意了,让护士推了轮椅过来,扶着人坐了进去。
进入电梯里后,贺舒华透过金属质的电梯看着符偞的面部轮廓,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已没了之前的圆润,抚上略有单薄的肩头,轻声说:“偞偞,以前的事,是妈妈做错了,你可以原谅妈妈吗?”
符偞紧紧攥着轮椅的把手摇了摇头,她现在没有半分心情去想从前的事,她只想去见她的爱人,“妈,我现在只想去见她。”
贺舒华阖了阖双眼,忍住情绪,安抚说:“好,我们以后再说。”
出了电梯,便见走廊尽头站着两个人,贺舒华脚下的步伐的也快起来,一步一步走进。
符伯玄看到是符偞和贺舒华来了,立马迎了上去,知道自己女儿百分百是为了卯祈念而来,也不忍责怪,走到两人面前,将自己女儿最想知道的事说了出来,“祈念还没醒。”
符偞虽然已经听贺舒华说过了,但心里依旧怅然和失落,木然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不远处的卯加佑,立马就要撑着轮椅站起来。
身旁的贺舒华和符伯玄立马将人搀扶起来。
“爸,妈,我自己可以……”符偞抬起两只手,落回身侧,符伯玄和贺舒华虽没再搀扶着,但也没离得太远,跟在身后。
正如符伯玄所说,符偞脸色苍白,不过几米远的路,身体都巍巍颤颤的,卯加佑也难免担心,主动走了过来,劝慰着:“你也要护好自己的身体,念念她……”
符偞没有听卯加佑的安慰的话,意志坚决的弯下腰向卯加佑道歉,脸上满是自责和痛苦,滚烫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卯叔叔,对不起,是因为我祈念才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从前也是因为我,害得您的公司频临破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一旁的贺舒华听着自己女儿道歉的言语,脸上也满是痛苦,紧紧抿着双唇,可双肩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颤动,符伯玄立马上前握上对方的手,给予精神支持和安慰。
“那些都过去了,你也不要这么苛责自己,你们什么错都没有,都只是为了彼此而已。”卯加佑欲将符偞扶起,可对方却倔强不从。
“卯祈念都不会怪你,我怎么能承受你这么多的对不起,符偞,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别让我太为难,你们都好好的,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
卯加佑的这句话一出,符偞情绪也平复了些,大概也是不想让对方为难,在拭去眼角的泪水,才缓缓直起身子。
“卯叔叔,谢谢您的谅解,以后我一定好好照顾祈念的。”说完又向卯加佑鞠了一躬。
卯加佑立马让符伯玄过来扶住符偞,欣慰道:“我信你,这大概也是念念毕生所想。”
符偞侧过脸看向身前的严丝合缝的两扇门,掩下细碎的呜咽声,“我想一个人进去看看她。”
符伯玄和卯加佑均犹豫不决,以符偞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进去看见卯祈念,情绪上受到的打击绝不会比之前小。
贺舒华上前说了一句,“让偞偞去吧。”并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了符偞的身上。
符伯玄也别无他法,上前拉开了那一扇重重的房门。
符偞紧紧攥着大衣的衣领,屏着呼吸走了进去,刚踏进重症监护室,房门便随之关上,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一呼一吸之间都只能听见仪器的声响,全是从那人身上传来。
躺在病床的卯祈念,身上插满了管子和仪器,从像太阳一般的人儿,现在却毫无生气。
她好后悔,她应该早一点答应那人,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三番五次的耗着对方的爱意,这样眼前的人也会多一些快乐,少一些痛苦。
她现在再无法像从前一般去感受那人的呼吸和心跳,只能通过电子屏幕上的医疗数据来确认这人还鲜活的生命。
“请不要过多打扰病人。”一旁的护士看出符偞的极力压制下的哀伤,出声提醒着。
符偞紧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只站在一旁看着对方的面容,双唇无一丝血色,曾经最是好看的眉眼轻轻拧着,是意识昏迷也要承受着身上的伤痛。
想到此,符偞紧紧捂着口鼻,微弱的哭泣声还是从紧咬的牙关和手心中传出。破败不堪的心脏已被錾击破碎,窒息感扑面而来。
符偞撑着身子走出了重症监护室,扑在贺舒华身上,大衣掉落在地,呜咽中夹杂的悲鸣声在流动地空气和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悲怆。
病房里的温度比外面稍低一些,符偞本就没好全,回了病房没多久就发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