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偞在下班回到家后,没过多久又收到了一封信件。
里面的东西一如之前,都是照片,但只有第一张是她和卯祈念在一起的照片,正是她不久前去的明大操场。
之后的几张都是卯祈念一个人近期出行的照片。
最后依旧附了一张纸条。
[如果她出了意外,你会不会伤心欲绝?]
符偞瞳孔一缩,紧紧的盯着这个几个字,浸骨的冷意攀入肺腑,捏着纸条的指尖越发颤抖。
像是想起了什么,顾不得心口抽搐的挛缩感,拿起手机,拨了电话,“这几天有没有注意到不寻常的事和人?”
“老板,还没有发现。”
听到这个答案的符偞无力极了,“有情况第一时间和我说。”缓缓挂了电话。
原本坐着的人像是被卸去了所有的力气倒伏在沙发上,艰难自持,惨白的面容被墨色长发包裹着,最末处的指节因隐隐作痛而低垂着。
黑了屏的手机又亮起来,素白的五指重新握上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没有月色的夜,她已经分不清眼前是浓墨的雾气还是别有用心的挑衅。
咽下咽喉处的痒意,拨去了电话,拨给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喂,爸……”
……
周五,卯祈念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说案件已在调查中,高齐原因为反侦察能力较强,他们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将嫌疑人逮捕,希望她能再次耐心等待。
卯祈念在万分感谢后挂了电话,她想这次总能抓到对方了吧。
下班后,卯祈念直接开车去了画半里。
到了房外,卯祈念轻叩了两下,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
“是哪里不舒服吗?”卯祈念第一眼见到符偞,就觉得对方身上的疲倦感很重,尤其是眼底的情绪,晦涩和深深地无力感。
卯祈念刚把房门关上,符偞就上前抱住了她,严丝合缝到她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
慌张、害怕。
卯祈念虽疑惑但还是收紧了放在对方后背的手,怀里的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也收了几分力。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等到符偞松了几分力,一直放心不下的卯祈念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吗?”
符偞垂下眼帘没有回答,只问:“你今晚怎么会来?”
卯祈念知道符偞肯定是遇上事了,只是不愿意和她说,牵上对方的手坐在沙发上,用一旁的毛毯围在那人不甚温热的身上,而后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我不瞒你,你有事也不能瞒我。”
符偞微微仰头,而后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挣扎和无力,“我昨晚又收到了那个信件。”
话音落,眼角的一滴泪顺着脸颊落在颈间。
卯祈念虽然已经知道那人是高齐原,但没想到这人竟然又寄了照片,就这么急不可耐?为了挑衅吗?
卯祈念轻语:“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符偞凝眉看向卯祈念,双手紧紧攥着眼前人的衣袖,泛红的眼眶被水渍纠缠,唇线隐隐颤动。
“是……高齐原。”
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卯祈念是有犹豫的,她之前已经想了很多,要怎么说,可事实却是只要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她就无法避免应对符偞的情绪。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符偞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整个人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卯祈念慌了神,再次裹紧对方的身子,“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而且前两天我就已经报警了,警方和我说很快就能抓到他,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符偞紧咬着下唇,摇着头,依旧难以接受。
十三年前高齐原是为了报复,就可以制造一场车祸,她不敢想现在这人又会病态到什么程度,又会做出哪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
“祈念,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过往的事,她深爱的人怎么被那个人给盯上。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就是怕你会多想才一直没和你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很小心很小心的,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还有你,不是吗?”
“嗯……”虽是这般说,但符偞心口依旧紧缩,过往的一切,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闪现,心痛的难以呼吸。
符偞猛然抬头,抓着卯祈念的衣袖问:“你是怎么知道是他的?他找你了?他……”
“他没有找我,是我自己发现的。”卯祈念把自己如何发现,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对方。
卯祈念生怕符偞会一直惶惶不安,便说:“我已经报过警了,还不安心吗?”
符偞将整个身子都埋进卯祈念怀里,“我昨晚已经报过警了。”
符偞昨晚给符伯玄打了电话,让他去查这件事,也报了警,即使现在知道对方是谁,她也无法确定卯祈念一定会安全无恙。
卯祈念轻轻抚着符偞的后背的手一顿,她隐约猜到警方今天为什么会给她回电话了,大概还是因为符偞甚至是符家插手了这件事,警方才会这般重视这个案件。
卯祈念接着轻拍对方的后背,柔声安抚说:“警方也说了会很快逮捕到他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说完话,符偞却沉默不语,卯祈念慌乱不及,不禁轻轻唤着那人的名字,而后低下头捧起对方的脸颊,眼尾一片红痕,眼里泛着刺痛的盈光。
心口也因为眼前人而揪成了一团,指尖摩挲对方轻轻战栗的肌肤。
“没事的,符小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