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偞双眸微眨,薄唇轻启,冷语道:“我为什么要等你。”
卯祈念的指节连着心脏一抽,情绪再次坠落孤岛,“是啊,你凭什么要等我。”
符偞眉心拧着,不想再待下去,“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没给卯祈念反应的时间,拿起一旁的背包便走了。
卯祈念见状立马去结了帐,跟在符偞身后,但一直没有出声,等出了餐厅走到较为僻静的角落,卯祈念立马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去?”符偞也没恼,手腕任由那人握着,转过身笑望着身前的人。
卯祈念一瞬不瞬的盯着对方,试图在一笑一颦间辨别对方的真实意图,指腹轻轻按压着对方脉搏,跳的很快。
昏暗的灯光下,卯祈念看不清对方的神色,猛的拉近两人的距离,彼此的视线再次相会,熟悉的气息若即若离。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离这人这么近了。
“我想说,我很想你。”
闻言,对方的笑越发淡漠,试图藏下一丝难以抑制慌乱。
感受到那人的挣脱,卯祈念依旧没有松开,只卸了几分气,继续说:“我可以再追求你吗?”
符偞放弃挣脱,静静的望着卯祈念,眼中的爱意让她有些恍惚,“你又不怕了吗?”
夜色映在符偞的眸中,平静如水,却带着无法触及的距离。
卯祈念怔愣在原地,脑海里分辨着这句话的信息。
符偞是知道了当时的真相,所以才会这样问她。
她怕吗?她一时竟无法回答,那她刚刚说的话又算什么?头脑发热?
思绪越多,心里就越急,冬日的冷风吸入肺里,喉咙口的刺痒也来得急,卯祈念狂咳不停,立马寻找着一旁的支撑物,可手心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让她怔愣不已。
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她这样沉默,这样纠结,那人却一如从前关心着她,她当初怎么就那么武断地放开那人的手。
卯祈念后悔不已,紧紧咬着下唇,缓缓直起身子,重新握上符偞的手,带着最炽热的爱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我不怕。”
她曾经就不该瞒着符偞,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再犹豫了,在那人怔愣之际,将人拥在怀里。
“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符偞没有挣脱,蜷缩着微僵的五指,淡淡的说着:“卯祈念,当初说分手的是你,今天说要追我的也是你,可我说的话你有听进去过半分吗?”
“天很晚了,我要回去了。”符偞这次没再给卯祈念说话的机会,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卯祈念没再追上去,目送那人直至背影消失不见也未离去,独自一人听着广场的钟声在城市上空回荡,烟花爆竹声随之而来,可心里却落空极了。
她明白符偞的意思,她太不尊重她了,把感情当作儿戏,当初说分就分,现在又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她需要拿出百分百的诚意,去修复她们之间的裂缝。
喧嚣过后,城市又陷入之前的静寂。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个瘦高的男子手里正拿着一个相机,脸上浮现的笑容在夜色之下尤为诡异。
卯祈念回到家中立马给宋一禾打了电话,才知道今天的晚餐是都林长欢安排的,也知道了符偞已经和家里摊牌的事。
知道了事情缘由,她却没一点开心,只觉得曾经的自己软弱又无能,她一点也配不上符偞。
可她又怎么舍得那么好的那个人。
今夜,她又注定失眠,月亮仍挂在半空,一切都在沉睡,她只要再等一等,就可以等到日出晨曦,人间生气。
这几年,卯加佑因为之前发生过的事一直谨小慎微,明城的公司只接一些中小型的项目,半工作半休假的状态,也算乐得清闲。
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女儿,虽然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可整个人都失去了青年人该有的活力,死气沉沉。
尤其是卯祈念生病出院到现在又开始了以往行尸走肉般的模样,这让卯加佑很不安,几次找对方谈话都不得要领。
无奈之下,趁着休寒假时间,卯加佑给卯祈念报了为期五天的旅游团。
而卯祈念在知道了这事,则一脸不满,“我放寒假不代表我没事干啊。”
卯加佑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就差这五天?我和奶奶都商量好了,这五天你去也得去,不去更得去。”
碍于奶奶在场,卯祈念憋着一口气反瞪了卯加佑一眼。
“就听你爸爸的,好好出去玩玩,不要总忙着工作。”
卯奶发话,卯祈念只能点头同意,“嗯,奶奶,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特产。”
“好……”卯奶眉眼含笑,特意望了卯加佑。
卯祈念见状,睨了一眼卯加佑,“我爸有钱,我就不给他带了。”
卯加佑立马瞪大了眼睛,卯奶见此一时也笑出了声。
回到房间,静下来的卯祈念心里想的却是,不如趁此机会和符偞一起去?
从通讯录中找到林长欢的名字,犹豫再三,悬在手机之上的拇指终是点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