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回应的坚持会很累。
加上会有失望感在里边,叠加起来,所消耗的耐力也就越多。
陈轻洱沉默了一小会儿,眸里的光变得更加暗淡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心口酸涩,呼吸时胸口疼得厉害,她只能试图放慢气息,闭眼假寐。
“你能不能,跟我道个歉。”南荔捏着被子一角,鼻头痒痒的,挂着一滴眼泪。
“我要是不原谅你,那我站在这儿的意义就没有了。”南荔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陈轻洱,在宴会上遇到你之后,我似乎就想明白了,即使,你是错的,我也想跟你在一起。”
南荔前世没觉得陈轻洱有错,越到现在,陈轻洱表现出的种种,让她越来越觉得,前世她真的只是固执,用自己的视角麻痹真相。
如果不是她表现得这么奇怪,或许这一世也看不到陈轻洱这一面。
这一面她从没想过能不能接受,而是陈轻洱愿不愿意再多告诉她一些。
陈轻洱慢慢睁开眼:“对不起,南荔。”
从南荔到漫画屋找她,她就应该道歉的,具体要问错在哪儿,从陈轻洱的角度看,是因为她鲁莽而又冲动的催眠方式。
如果道歉能让南荔心里好受一点,她多说几句也无妨。
南荔没有说话,藏在被子里。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害怕。”陈轻洱看着天花板,声音清透里带着些哽。
最后才把视线移到南荔那个方向。
“你怕什么?”
“我怕我们不顺路了。”
南荔手心出了一层汗,胸口就像是被巨石压迫着,压抑滞闷。
南荔稳着呼吸回她:“其实,我们早就不顺路了。”
这一晚,南荔没有再和陈轻洱说话。
各自揣着心事,背对着一夜未眠。
新年这几天,在奶奶面前,两个人维持着和谐,假装什么也没发生,都闭口不提。
人前还能时不时说上两句话,人后都默不作声,南荔会刻意躲开陈轻洱,不跟陈轻洱多说一句话。
哪怕是被烫到了,陈轻洱下意识的紧张关心,也会被她拒绝。
王景经过陈轻洱的几场治疗。
状态是有在恢复。
最后一次治疗是回京华前一天......
“陈医生,后面是不是就能恢复了?”王景的父亲倒上热茶,说话恭敬且小心翼翼。
哪怕一家子都知道当天陈轻洱在场,也不敢对其生气,现在都要依靠陈轻洱做治疗才行。
陈轻洱摘着手套,眸光轻撂沙发上的王景,移开时说:“别刺激她。”
做保证这样的行为,陈轻洱只当着南荔有过。南荔手从衣兜里拿出,视线从王景那儿移到陈轻洱身上。
“谢谢您了,辛苦陈医生。”
王景妈妈也很客气。
一家子看着就是老实本分的人,全然看不出这样家庭养出的姑娘,会在背后嚼舌根。
陈轻洱轻微点头,转向王景。
“那天晚上,你看到的是些什么人?”
王景在想到的时候还是会有轻微的害怕,目光凝着回想。
“我没看清,是透着窗帘缝隙看到的,只记得是好几个男人,手臂上有纹身。”
提到纹身时,王景打了个哆嗦。
陈轻洱和南荔都观察到了。
而王景的这个举动,南荔一直反复在琢磨,她记得陈轻洱有说过,催眠并没有那般玄乎,如果不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那是不会刺激到记忆。
所以刺激到王景记忆的是那些纹身。
两个人出了小区先说话的是陈轻洱。
她说:“我今晚回京华。”
“要回家跟奶奶说一声吗?”
“要。”陈轻洱手放进衣兜,在对上南荔的眼睛里的淡漠时心脏微疼,忽地又移开。
南荔打的车到了:“那走吧。”
她的态度和之前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似乎变得很平静,对待任何事物绝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一阵风卷过来,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站着,陈轻洱频频往南荔那边看去,看着南荔裹紧大衣立在路边,呼吸慢落,鼻尖晕开了泛红,她其实很想走过去抱抱南荔。
…
南荔回到京华。
徐冉在她家,关于南荔要的工艺品已经有了线索。
京华年后喜味没减,临走时保姆还给她的大门贴了春联,京华像是古都,一到传统佳节透出的味道总是比的城市满很多。
“你买这东西做什么?”徐冉问,“跟陈轻洱有关?”
猜姓氏,很容易猜出些东西。
“是。”南荔剥着桂圆,她总是走神,稍微不注意就乱了心跳。
“你们最近好像没有联系?”
徐冉每次来这儿都会看南荔翻陈轻洱的朋友圈,即使朋友圈里什么都没有。
南荔不说话。
徐冉看出些端倪:“怎么回事?吵架了还是怎么了?”
南荔很失落,她脑子里反复在想陈轻洱说的很害怕,到底是在怕什么?
“你别这样......”徐冉放下手里的杯子,坐她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