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银纪执意要管这事,没有再要主观干预的意思,因为说与不说是自己的事,做与不做是他的事,况且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尽,而他执意“兵行险招”,不可奈何,总不能用绳索绑着他,斩断他的“财路”吧!
即使这条道路已经看到了“结局”
虽非苟同,但敬然也,作己能及,尊其之命
男人打算助他一臂之力,成与不成就要看他自己的命数了,于是,娓娓道来:“圆别城受‘妖怪滋扰’已是历史遗留问题,首庄‘袭人事件’何时发生的没有人知晓,也根本无法追踪”
“一开始,一两宗人口失踪案报至官府时,官府态度敷衍,没当回事,总让报案人回去等消息,却未见其有所行动,后面更是草草了事,不了了之”
“后来,由于城内不断有百姓莫名其妙地失踪,其人数攀升达到历年加起来的好几倍,这才引起官府的重视”
“但经多方努力,并未查出蛛丝马迹”
“百姓离奇失踪,本就人心敏感,更诡异的是,隔三差五便有失踪之人曝尸街头,死法各异,面目全非,这无异于雪上加霜,一度引起城内百姓恐慌”
“官府迫于压力,出面安抚民心,于是花费重金,悬赏各界能人前来调查此庄‘无头案’”
“可笑的是,‘羊毛出自羊身上’,这所谓的‘重金’还是搜刮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如若能还大家一个安稳日,那便也无话可说,可,既是‘无头案’,又岂是这么容易破解”
“前来调查的人都陆续栽了跟头,运气好一点的连夜跑了路,运气不好的直接人就没了”
“况且来的人并非全都真心,大部分人只是冲着赏金来的,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表面说得天花乱坠、头头是道,背地里贴个符,念个咒,做个法,就算完事”
“还有一玄乎事,不知咋地,向来不理百姓死活的城主边良转了性子,居然管上了这事,还请了一位隐世高人出山协助办案”
“实话实说,城主此行为着实让人匪夷所思,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他会有这么好心?不过我估摸着,大概是因为他怕祸及自身,才愿意出手相助的,如此想的话,好像也说得过去”
“哎呀,不好意思啊,扯得有些远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隐世高人”
“对对对,隐世高人”
男人回归正题道:“正因为这位‘隐世高人’的加入,让这起案件有了一丝线索”
“可这线索有和没有毫无差别,高人恐因泄露先机,招来祸事,对此事欲言又止,只道是圆别城‘罪孽深重,瘟神现世’,而他修为尚浅,不能与之抗衡,加之参与此事,已是犯了大忌,所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于是自己先逃了,让大伙儿自求多福”
听到此处,银纪疑惑只增不减
他反问道:“‘瘟神’?”
仅靠一位“隐世高人”的一面之词,就归结为“瘟神现世”?银纪不耻下问道:“这和‘妖怪袭人’有什么关系?”
男人闻言,露出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神情,虽是如此,但他还是耐心解答道:“你想啊,‘瘟神’是散播瘟疫的恶神,那他能带来什么?不只有‘灾难’吗?那‘妖怪袭人’又是啥事?不就是‘不好的事情’吗?”
这种“强买强卖”的解释太过牵强,此事......应该内有隐情
而且有一点一直被银纪所忽略——“妖怪袭人”事件从始至末都未说明是何妖怪所为
既已知道是妖怪攻击百姓,若不了解具体是何妖怪作为,又如何判定是妖怪行径,若知晓,为何又从未有过只言片语
不管是递入长烟一空的第一封“委托书”,亦或是进入圆别成后的所见所闻
这不禁让银纪产生怀疑,他“推波助澜”,有目的地问道:“可知是何妖怪害人?”
男人怔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银纪会这样问,随即摇了摇头,诚恳道:“不知”
不知?这可就有意思了
银纪问:“那如何确定是妖怪行为而非人为?”
男人脱口而出:“我爷爷说的”说完,不知何来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似乎是看银纪不相信,继续说道:“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银纪欲要再问些什么,还不待开口,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一只灰黑色的老鼠
乞丐堆里出现一只老鼠本不是件稀奇的事情,但稀奇的是大家对此的强烈反应
大伙儿默契地合上了八卦的嘴巴,不约而同的纷纷站了起来,对老鼠就是一个脚劲狠踩,丝毫没有放其一条生路的意思,你一脚我一脚,老鼠吓得东逃西窜
终究“寡不敌众”,直至老鼠血肉四溅还未停息,还补多两脚:“晦气的东西!”
男人对银纪笑笑:“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只是这样吗?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出,圆别城对老鼠的憎恶不一般
男人见银纪不说话,又说道:“老鼠这种生物,谁人不恨恶,我们世世代代都视它为不详,见到必须要消灭,加上现在‘瘟神现世’的说法,人们更是要对老鼠赶尽杀绝才行,避免鼠疫的发生,祸害百姓性命”
银纪不由所想,怪不得老鼠都躲到城南破庙里了,那处一般人都不敢靠近,竟成了它们的庇护所
关于那座神庙,究何来历?
银纪问男人:“可以再麻烦您,与我说说城南那座神庙的来历吗?”
话题的跳跃,男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脸“你说什么?”的表情看着银纪,银纪再次重复了一遍:“城南那座神庙的来历您是否听闻过?”
男人疑惑道:“神庙?城南哪来的神庙?”
没有?是自己的表述有问题吗?
那座跌落神坛的荒凉庙宇看样子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即使如今颓垣败壁,但好歹曾经也雕栏玉砌,怎么会不知道它的存在
银纪再次描述得具体些:“那座神像倒塌,残破不堪的庙宇”
男人思索了一下,大惊:“什么?!你......你是说——”
由于反应激烈,惹得众人不满,他稍微定下心,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不友好的目光,摆手示意抱歉,转过身对银纪小声道:“呸呸呸,那地方是不能去的”
银纪不同于男人的紧张,淡定道:“不能去,为什么?”
“刚才都给你带跑偏了,什么神庙,那根本不是神庙,里面供奉的压根也不是神”
“不是神,那是什么?”
“俺也不知晓,反正那地方是不能去的,去了会沾惹上不幸的”
男人见银纪显然不信这番说辞,好意嘱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千万记得”
银纪点点头,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
千年万岁,湮没无闻
可.......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想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