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古怪。”他暗道。
反观惕爻早已没了方才的紧张,眨了眨眼跟个没事人一样看向梁玉铮:“像不像妖怪老巢?”
梁玉铮说:“是挺像的。”
二人跟上前边被烛光照地乱晃拉成长条的几抺蓝色。
紧接着,他的目光扫向四周的洞壁上,还是怎么看这么熟悉。越往前走,惕爻甚至还能闻到那股还没完全散尽,方才令他脑胀头昏的气息。
他深呼一口气,更加确定。这里就是刚刚他与梁上意走过的地下隧道,没想到这棺材底下的阵术竟是通往此处的。
竟如此隐蔽......
“师弟怎么走的这么慢呢?快跟上来罢。”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无法自拔的惕爻抬头,看到梁玉铮已经走过他一大截,身旁空无一人,这话必然就是对着他说的了。
“这就来。”惕爻礼貌回应着。
“娘嘞!”
待惕爻终于三两步跨到人群中时,就听到一声粗犷的‘感慨’,人群中密密麻麻的穿着都是飘逸的蓝色衣袍,也分不清是谁。恍惚间,都是接二连三的发出惊呼。
紧接着,一头雾水的他就看到身旁的人“啪嗒”一声把手中的剑甩在地上,又是“扑通”一声朝着某处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一个接一个跪下,在整齐划一地朝着某处磕头,刹那间,人群中竟是除了磕头声,一丁点旁的动静都没有了。
四周都是脑门子着地嘎嘣脆的声响,也就只有惕爻站在队伍边上,挺着腰板就是笔直的一团白色,好不显眼。
惕爻的视线定格在他们齐齐跪拜的某处,是他与梁玉铮撞进这里时看到的那尊铜像,金光乍现,依旧是那密密麻麻刻上的符文。
浮生仙祖......
突然,惕爻垂地的长袖被底下一股蛮力扯拽了几下。
思绪回笼,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呈现出少许茫然,几乎是慢一拍的扭头看向这双手的主人。
“小师弟,见到仙祖,为何不跪?”
他听到那人清冽的嗓音中带着疑惑,怕是对他的行为很不理解。
惕爻问他:“因何要跪?”
......因何要跪?梁玉铮恐怕也是不知道的。
“这天下修仙得道的,何人见到他老人家不下跪?这可是犯了大忌。要遭天谴的。”
梁玉铮一边皱着眉一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身:“各宗门派在拜师前,应当都有拜过仙祖再拜师尊的规矩吧?小师弟身在青澹堂,怎么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忘......”刚想做出解释的惕爻被立马打断。
“哦~我知道了,许是这洞内光线太暗,小师弟没看仙祖铜像吧?”梁玉铮眉间舒展,脸上浮现出的笑意让惕爻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人竟还给了他台阶下,惕爻看向梁玉铮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古怪。
他知道单凭自己这个顶替身份的伎俩早已被梁玉铮看穿了,还是挺明显的。况且,惕爻也不是非要套着这个身份与他们混在一处。
只是没想到,这人竟没戳穿他,还帮他打掩护,也是稀奇。
梁玉铮沉默一瞬,四周的人也都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也是见了鬼了,就这破地方,还能看得到仙祖铜像。”人群中有人嘟囔一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惕爻兀自走在最后,与梁玉铮又拉开一段距离。
梁玉铮暗自想着:这位自称是他小师弟的指定不是什么善茬,至于是何方神圣,他还尚且看不透。
倏地,他脑袋里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不成,是邪教中人......?
都说邪教的人肤白貌美,赛过神仙。
况且擅用如此邪门的符术阵法,此类术法都是寻宗门所触及不到的东西,他也实在想不到是哪门哪派的招数了。
倘若是邪教的人,难不成......他是妖?罢了,罢了,应当没这个可能。
究竟是何人呢... ...
最终,越想越糊涂的梁玉铮在一次次否定中坚定摇了摇头。
:如此清风霁月,这般跟世外谪仙似的小美人怎么会是妖呢。
然而惕爻当然不是妖了,至于是不是身份不简单,是不是邪教的人,这确实是个好问题呢。
可要说为什么不拜那尊受望人敬仰的仙祖铜像,还单单就只是因为不知道这样简单的啦。